宁舒蕴正想警告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少在自己跟前晃悠,垂眸却只看见他渐渐远离的背影……
仿佛刚才一触即离般的靠近,只是宁舒蕴一个恍惚的错觉。
不知怎的,宁舒蕴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个四字词:欲擒故纵。既然这男人要跟她玩把戏,那就走着看瞧咯。
然而,在宁舒蕴看不见的角落,程姚媛紧捏着手中的马鞭,皱眉盯着自家马夫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翳。
檐角铜铃在渐起的风中叮咚作响,宁舒蕴斜倚在湘妃榻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鎏金香炉里的沉水香。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她如玉的指尖缠绕,又倏忽消散。
暮色四合,远处乌云压境,将整个行宫笼罩在一片昏黄之中。那云层翻滚着,如同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扑下来撕咬。
“小姐,变天了。”
燕儿捧着青瓷茶盏进来,却被自家小姐唇边那抹笑意晃了神。那笑似三月桃花,却带着腊月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烛火摇曳间,宁舒蕴眼尾那颗朱砂痣艳得惊心,像是淬了毒的罂、粟。
她接过茶盏,青瓷映得她指尖愈发莹白:“急什么?这该来的早晚会来,躲不掉的。”
燕儿总觉得小姐话里有话,却又想不明白其中关窍。她只知道自从上个月小姐寺庙遇袭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从前温婉可人的宁大小姐,如今眼底总噙着让人看不透的笑意。
风声渐急,廊下的灯笼被吹得东摇西晃,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宁舒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漫不经心地问道:“西厢房那边,可还安静?”
“小姐,您料事如神呢!”燕儿惊讶地瞪大眼睛,“西厢房那边静悄悄的,连个走动的人影都没有,指不定在干什么坏事儿呢!”最后一句她说得极轻,像是自知失言,弱了声音。
宁舒蕴闻言反而笑得愈发灿烂,眼尾那颗朱砂痣在烛光下红得妖冶:“我这边没事了,今儿你也早点歇息吧。”
“那小姐您歇着,燕儿就不打扰了。”燕儿福了福身退下,临走她不忘将窗棂关严实些。
不过宁舒蕴的拦住了她:“敞开着吧,屋里头闷热,听听雨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