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痛苦。
雨夜,爆裂,又是堕水。
光是听声音,桑鹿就心底发寒。
真实的画面是什么?
桑鹿不敢想象。
忽地,压抑水流声骤停。
数道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响起。
封砚猛地垂下头。
漆黑瞳孔失了焦,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紧握着沙发的手掌寸寸收紧,指骨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闭上眼,仍感觉血色与浓烟在向他涌来。
想呼救,破碎的字节却卡在喉咙里。
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仿佛被困在无边无际的寂静中。
现实和幻觉的画面不断交织,撕扯他的神经。
忽地。
感觉手背被人碰了一下。
像是临界于现实和幻境的边缘,被人拉了回来。
他蓦地掀眸,转头,看向自己的手。
微微一怔。
他见到桑鹿正垂着眼睫,将他攒紧的指缝一根一根,小心翼翼地分开。
倏尔,一杯热茶放到他手里。
暖意隔着杯壁传至掌心。
眼前浓郁的红与黑晕开。
一点点的,被冲淡。
见他神情略有舒缓,桑鹿弯着眉眼冲他笑了一下。
声线轻软,透着清甜:
“好一点没有?”
这是封砚第一次,目不转睛看桑鹿的脸。
肤色白皙,小巧挺拔的鼻尖,弯眉下一双眼眸澄澈晶亮,微微自然卷的长发随意别在耳后。
她身上的清新甜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入鼻腔。
男人紧蹙的眉心仿佛被无形的东西抚平,他颔首。
嘴唇动了动。
一旁。
纪医生见到这幕,精神一振。
给封总治疗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见到封总嘴唇动了。
那是想要开口说话的冲动!
封总的语言器官没有任何器质性病变,之所以不能言语,最大原因是心理因素,封总从内心抗拒开口说话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