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皇微服出宫,只带了一个贴身侍从,并没有专职的官员为他拟写诏书啊!可先皇哪管那么多,直接让侍从去准备笔墨和竹简。
东西准备好后,先皇本想亲自写诏书,但奈何他酒实在喝的太多了,连笔都握不牢,最后只好由他的贴身侍从代劳,先皇说一句,侍从写一句。好在内容不多,也就是刘彻看到的“事有不便,以便宜论上”。
“先皇把诏书交给臣后,嘱咐臣收好,还说待他回宫后就交代尚书记录在案,可谁知,谁知……”窦婴没有继续说下去,可刘彻算是听明白了。
谁知先皇一回宫就全忘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刘彻还不清楚吗?自己这位父皇平日里十分的严禁慎重,可只要一喝酒,就容易一时兴起。
而先皇这一毛病,王太后自然也知晓。所以当田蚡问起窦婴手中的遗诏时,王太后便想到了这一茬,于是不甚在意的说道:“保不准这又是先皇酒喝多了,随便许的诺。难道你忘了,当年先皇喝了酒之后,还说要把皇位传给梁王呢!”
如此,田蚡就放心了,可刘彻头更疼了啊!
虽说这或许只是先皇当年的随口一诺,而且那位在场的侍从也早已不再人世,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窦婴说的话是真的。可刘彻了解窦婴的为人,也清楚父皇的做事风格,所以他相信这种事父皇真的做得出来。
既然是父皇当年种下来的因,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得由自己来承担这个果。
刘彻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一脸愁容的窦婴说道:“魏其侯,虽然这份遗诏尚书内没有在案,但朕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朕也相信你断不会拿假的遗诏来欺骗朕。既然父皇的遗诏上说日后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以给你一个面圣的机会,那么朕这次召你来,就算是履行父皇这份诏书的承诺了。”
闻言,窦婴感动的跪在地上,声音哽咽的说道:“皇上圣明!多谢皇上!”
“那么就把你和丞相以及灌夫之间的恩恩怨怨都跟朕说清楚吧!”
宣室内,只有窦婴那饱经沧桑的声音,回响在殿内。窦婴诉说的很平静,似是早把这一切都看淡了,可刘彻的表情却越发凝重了,他清楚自己的舅舅是个怎样的人,可他没想到丞相竟能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