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梦见先祖了。”朱慈烺故作沉思状,声音低沉地道。
“不知千岁爷梦见的是哪位先祖?”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太祖高皇帝?”
“可能是吧,但不像画像上那般。”朱慈烺陷入回忆,“年轻许多,看着挺凶的。”
王承恩在一旁默默观察着朱慈烺的神色。自从朱仙镇大败,整个北京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流言四起,甚至有人暗中议论南迁之事,太子近来也常常彻夜难眠。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太子今晚却显得格外不同。
“王伴伴。”朱慈烺突然开口,“你说,大明还有救吗?”
这个问题让王承恩心头一震。他看着烛光下太子那张稚嫩,眼神却又透着几分沧桑的脸,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殿下何出此言?”
“王伯,如今形势你我心知肚明。”他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你说,为什么我们明明有这么多能臣良将,却最终难逃悲惨的结局?”
王承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朱慈烺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沉吟片刻,谨慎地回答:“这”
“卢象升,”朱慈烺继续说道,“在宁远与皇太极对峙时,明明已经看出敌军主力已退,却因朝中某些人的弹劾被革职查办。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郁郁而终。”
“孙传庭,带着残兵败将重整河南军务,硬是在短短时间内扭转了颓势。可朝廷呢?军饷迟迟不到,最终导致全军覆没。”
“毛文龙”朱慈烺的声音突然顿住,转身看向王承恩,“王伯,你说这些人真的是无能之辈吗?”
王承恩的脸上惶恐不安,低声道:“千岁爷说得是,这些大人确实都是难得的人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朝中党争太过,甚至”王承恩欲言又止。
朱慈烺走到王承恩面前,压低声音说:“甚至连父皇也被蒙蔽了,是吗?”
王承恩浑身一颤,连忙跪下:“千岁爷,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朱慈烺扶起王承恩,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王伯,我这次昏睡,确实是太祖显灵。他老人家告诉我,大明江山已到了存亡之际,若再不做出改变,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