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在太监颤抖的手中沙沙作响,他那尖细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
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尖锐,如同石头落入宋随珠平静的心湖。
她目光冷静而坚定,锁定着跪在上首的宋博远。
他面无表情,但她却无比确定,这是他们的手笔。
那双浑浊眼珠里闪过鹰隼般的精光,宋博远接了诏令。
宋知舟不知何时望向了她。
那深幽的目光里不知闪过了一丝什么情绪,只是眸色复杂地看了宋隋珠一眼。
一切结束后,宋隋珠只是了然地看了众人一眼,便转身离去。
她早知他们会出招,只是没想到是这样,还以为他们仍会先威胁自己。
那些孩子的卖身契还在宋知舟手上,也好,借这个时机要回来。
回廊尽头,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是宋希珠。
宋希珠的笑容如碎冰般锋利。
“宋隋珠,”她娇声说道,声音里满是嘲讽,“乌鸦终究成不了凤凰,就算我嫁去乌什又如何,你还不是要作为随行属官护送我。很讽刺,不是吗?”
宋隋珠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宋希珠华。
“讽刺,”宋隋珠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姐姐还是想想今后的事吧,毕竟我只护送一段路,而姐姐却要在乌什生活一生。”
宋希珠的笑容僵住了,眼中的得意被一丝不确定所笼罩。
“你!”宋希珠想一巴掌扇过来。
只见宋隋珠反手扣住她腕子,指尖用力,宋希珠只觉腕间生疼。
“姐姐当心脚下。”
话音未落,宋希珠突然踉跄着朝池塘栽去,却在触及水面刹那被宋隋珠拽回。
两人纠缠的衣袂间,宋隋珠瞥见不远处宋知舟骤然绷直的脊背。
她微微勾唇,不再理会二人。
暮色漫上西窗时,宋隋珠一个人对着铜镜看着镜中的女子。
宋家的动机就像一团乱麻般错综复杂。
让宋知舟和自己一起去护送宋希珠和亲,一是为了阻止自己和陆砚修的婚事,二来,她和宋希珠如今大有不同,如果早早就李代桃僵,此事迟早会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