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珠子说掉就掉,不要钱似的,可见眼前人并非无知少女。
她碎一口银牙:“高七娘说笑了,我怎会没见过清河王?”
“我同郡王交谈的时候——”她捏起手帕,轻掩唇角,“你还住在兰陵坊呢。”
兰陵坊那种地方,在场所有人一辈子都未必会去一次。
雪存又看向她身后贵女群,啜泣声愈大:“那她们呢?”
韦皎皎笑道:“她们?你也能跟她们相提并论?”
雪存索性放纵泪水,抽抽啼啼:“原来大家都同郡王说过话,看来都想做世子的后娘。韦娘子出身最尊贵,这种事,娘子自然是要排第一的,我等绝无怨言……”
众人脸色巨变,浑然没了方才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高雪存竟是以一人之力把所有人都拖下水了。
也是,她方才不过是和清河王说了小会儿话,有人非要说她想给世子当后娘,她们不过是跟着看热闹,竟也惹了一身骚。
韦皎皎气急败坏,扬起手里的帕子:“你——”
雪存大哭:“韦娘子莫要打我。”
随后,她低下头,拼了命跑离湖畔,裙袂飞扬,披帛飘飘,竟像是羽化般。
灵鹭猛地跺脚,大叫着追了上去。
众人:“……”
韦皎皎的巴掌都没落下,她就这么梨花带雨地跑开了。
这事要传出去,就凭她方才那副楚楚可怜模样,附近又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指不定就以为她们合力把她欺负到痛哭。
雪存不熟悉国公府,只像个没头苍蝇似地一通乱跑,跑到了满池荷叶的相平连桥上。
她再跟韦皎皎争论下去,届时吃亏的还得是她。
就凭韦皎皎的身份,事后外人问起争执的缘由,白的也能叫人说成黑的,倒不如她自己先退场。
“雪存,雪存——你等一等!”
又有道声音遥遥叫她。
可这回却是个从未听过的男声。
雪存顿住脚步,惊诧回头。
这一扭头,眼尾悬着的最后一颗泪珠甩了出去,透着光,竟如坠星。
两个陌生男子,并立于在几尺外另一折桥上,离她虽近,可过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