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假后再开朝会。
她去画坊路上就在脑中不断猜测,这三日可是好时机,崔秩应该不会放过她,只是不知他会用什么理由相见。
好巧不巧,崔家人登门时,只有娘亲一人在浣花堂,还欢欢喜喜替她应下了。
旁人只当是崔露邀她去小住,可她明白,等到了雪啸山庄,见到的人一定是崔秩。
要在外待整整三天,这三天还都是在崔家山庄行动,崔秩想对她做什么事都……
雪存莫名心慌,真害怕崔秩把她给吃了。
可娘亲又替她应下了此事,现在再推脱,便显得太迟。
思来想去,雪存决意多带些奴婢随从,尤其一定要将云狐带上。
行李方装点妥当,崔家奴婢便入府催促,道是马车已在国公府正门外等候。
雪存带上灵鹭云狐等婢,还有个江媪默默随行,共计七人,一起离开浣花堂。
大房的小婢子发现江媪也随行其中,放心许多,一溜烟跑回大房报信去了。
崔家的意思,叫雪存与崔露共乘一车。
她每次和崔露独处时,总觉得不自在,崔露虽从未明面上为难过她,可心底对她的鄙夷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不知雪啸山庄路程几时,她要在马车上和崔露大眼瞪小眼多久。
刚俯身钻进车内,雪存吓得四肢发僵,头皮发麻。
车内哪里是崔露,分明只有崔秩一人。
他坐在正中位,隔着香炉熏出的袅袅白烟,正弯着一双清隽泠然的眉眼,水光粼粼望向她。
他整个人似在发光,今日穿了身荼白色云鹤纹锦袍,外头罩件雪白的狐狸毛披风,玉一样的下颌埋进毛绒绒狐裘里,衬得一张红润的薄唇鲜见的艳丽无比。
乌黑发间别一枚极长的梅花玉簪,没有戴冠,于是满头墨发半扎半散,散下的那半滑在身前倾泻而下,甚至长得垂落至他的膝盖。
如此美色,雪存却无暇欣赏,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崔秩冲她无声歪了歪头,似是疑惑。
灵鹭已紧随她身后钻进马车,一见崔秩那张脸,吓得险些尖叫。
崔秩趁机出手,一把将雪存拉到铺了层层软绒的座位上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