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残阳如血,将天际染成一片赤红。空地上聚集的人群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是一幅凝固的水墨画。
苏嫣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众人脸上或焦虑或迷茫的神情。逃难的路上,每个人都带着说不出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前路的恐惧。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这都三天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
“听说前面有山匪”
“粮食也不多了”
零星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像是即将燃起的火星,随时可能引发骚动。苏嫣握紧了手中的布包,那是她最重要的家当,里面还藏着一本破旧的《三字经》,是父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我先来说几句。”一个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下柳竹,青松书院学子,去岁得中童生。”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若诸位信得过,我愿带领大家一同前往云州。”
在这个时代,能考中童生的人少之又少。她不由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苏长青,那个在书房苦读了十几载都未能考中的男人,最终带着遗憾离开人世。记忆中父亲总是伏案疾书的背影突然变得模糊,她急忙低下头,用力眨了眨有些发酸的眼睛。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有的露出敬畏的神色,有的则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在他们的世界里,一个童生就如同天上的星辰,遥不可及却又光芒万丈。
“看来大家都同意这个提议”柳竹正要继续说下去。
“且慢!”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他双手叉腰,目光炯炯地盯着柳竹,“你得先说说有什么本事,能带我们活着到云州。就凭你是个童生?”
“就是,就是!”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面对质疑,柳竹不慌不忙,嘴角反而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看过舆图,不远处有片无人认领的山地。依我之见,我们可以暂时在那里驻扎。”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山中必有野果野菜,或许还能打些野味。待我们储备足够的干粮,再继续赶路不迟。”
这番话说得在理,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柳竹接着详细说明了如何分配人手、如何寻找食物、如何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