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和苏氏离开后,柳婉婉想起了苏氏方才提到的端昭的名字,只觉一股厌恶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
以前的她,从未真正恨过端昭。即便是抢走了她的夫君,即便是百般羞辱于她,她依然敬重对方为国征战的功绩。可现在不同了。
贪功冒进,杀降屠村,这才是端昭的真面目。若非如此,侯府也不会血流成河。那些无辜的生命,那些被毁掉的家庭,都是因为一个人的野心。
柳婉婉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部,却无法浇灭心中的怒火。
老爷子有没有听说这件事?陛下又是否知情?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头。塘报奏本上只字未提,但兵部那边,未必没有相关记载。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柳婉婉走到妆台前,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匣中躺着母亲的那枚白玉印章。
她轻轻抚摸着印章光滑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温度。“娘亲,女儿此去凶险,但不得不去。”
夜色已深,她换上一身夜行衣,将印章贴身收好。长枪在手,背上行囊,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丝毫不见犹豫。
翠环站在一旁,担忧的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丫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相劝。她知道,自家小姐认定的事,谁也劝不动。
“翠环,你替我守好国公府”柳婉婉轻声叮嘱,“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在为家中先人祈福,不见客”
翠环红着眼圈点头,将一个包袱递给她:“小姐,这是奴婢准备的干粮和伤药,路上要多加小心。”
禁军把守的正门自然不是选择,趁着黑夜,她轻巧地翻过后院围墙。夜风中,她的身影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天刚蒙蒙亮,她便抵达了城外别院。晨露打湿了她的衣襟,但她浑然不觉。
乌骓马早已备好,陈管家还贴心地准备了马料。看到这一切,她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流星。”她轻声唤着爱马的名字,手掌轻抚过马儿的额头,“这一趟西陲之行,怕是要辛苦你了。”
流星用鼻子蹭了蹭她的手,温热的鼻息喷在掌心,仿佛在说不必担心。这匹陪伴她多年的乌骓马,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