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的眼神闪烁，忍不住往仓房里瞄了一眼。
我趁机补充道：“不光眼皮在动，手指头还握成拳头了呢！而且”我故意拖长声音，“好像还有黑血从嘴角流出来。”
这句话明显触动了钱玉兰的神经。她的表情明显动摇了，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她犹豫片刻，还是大步走进仓房，长裙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我紧跟其后，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棺材盖。檀香味突然变得浓郁起来，混合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天呐！”她惊叫一声，身子猛地后退，差点撞到身后的供桌。桌上的香烛剧烈摇晃，烛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我凑上前去，踮起脚尖往里看。周奶奶的眼皮确实在微微颤动，就像是要睁开眼睛似的。她的手指蜷缩成拳，青紫色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元柏！你快管管你妹妹！”钱玉兰转头冲着门外喊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我大哥一把将我抱起：“时儿，别闹了。”
“我没闹！”我在他怀里挣扎着，“大哥，你自己听，有声音！”
仓房里突然安静下来，连蝉鸣声都消失了。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果然传来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抓挠棺材板。声音虽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大哥的脸色也变了，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可能是老鼠”
这时，姥姥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灰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一向最疼我，但此刻脸色却异常严肃，眼神中带着我看不懂的深意。
“时儿，你看见什么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立刻来了精神：“姥，周奶奶的眼睛会动，手也会动！而且”
话还没说完，一阵阴风突然从棺材里窜出来，吹得门口的香火摇曳不定。供桌上的纸钱无风自动，在空中打着旋儿。
姥姥的眼神骤然一凝，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强自镇定：“元柏，带时儿出去！”
大哥二话不说就要抱我离开，我却挣脱开来，躲到棺材旁边。只见周奶奶的眼睛突然大睁，灰白的眼珠向上翻着，嘴角和鼻孔渗出黑紫色的血迹。她的手指不停地抽搐，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