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石块的尸体,缓缓游向深水处。
孙河瘫坐在船上,胸口剧烈起伏。他抬起手,指尖还在颤抖,指甲里满是暗红的血迹。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不敢用溺死的方式,怕制不住王铜虎的挣扎,不得不拿起石块击打他的头部。
“不得不杀”孙河趴在船边干呕,胃里翻江倒海,“要是让他活着,等伤好了肯定还会来找我麻烦。”
江中食肉凶鱼众多,血腥味很快会将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这个想法让孙河稍感安慰,但随即又是一阵反胃。
他擦了擦嘴,脑中思绪翻涌。乌篷船没了,还被钱府盯上,这事到底是沈明自作主张,还是钱老爷授意?若是后者
想到那个六十多岁的老东西,孙河又是一阵恶心。好在还有几两银子傍身,等凑够七两,就去福禄镇刘家武馆习武。只是这舢板该怎么名正言顺用起来?
夜幕降临,薄雾笼罩的埠头上人影晃动。夜半时分是鱼群觅食的好时机,渔民们纷纷解绳出船。
孙河却逆着船流回来。他的舢板在水面上轻轻摇晃,船底偶尔传来鱼儿撞击的声响。
“阿水?你家不是停着一条小船吗?怎么成了小舢板?”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孙河抬头,认出是陈义叔。老人正站在岸边,身旁还有几个准备出船的渔民。他们都是这片水域的常客,平日里少不了打照面。
看到周围的渔民,孙河神色一黯,眼中泛起泪光:“义叔,您也知道,上个月我父亲”
他的声音哽咽,说着疤面王如何欺压他,如何强迫他用舢板换乌篷船。那些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满是无助和委屈。
在场渔民听完,无不愤慨。有人握紧了拳头,有人咬牙切齿,但都没说要帮孙河讨回公道。疤面王凶悍蛮横,谁也不想惹这个麻烦。
孙河叹了口气,掀开木板,露出十几条鱼:“没有好渔具,忙活一天就抓这么点,实在累得不行了。”
都是些不值钱的草鱼白鲢,二三十文的货色。渔民们点点头,各自出船去了。
等人都走远,孙河暗自松了口气。和疤面王撇得太干净反而可疑,但人们对旁人的事向来记得模糊。谁能想到,一个少年敢杀人,还真能得手?
只要埋下一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