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浇在欧元贞头上,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朝廷对赌事严惩不贷,尤其是官宦子弟,这你比我清楚!”钱明远继续补充,“若是这张字据送到韩督公手里,或是递给清正派的御史”
“你若公开,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欧元贞强作镇定,试图找回一丝主动权。
“我?”钱明远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讥讽,“我这种人,这不是很寻常的事情么?何况有陛下赏赐在身,清正派也不会拿我怎样。”
他收起笑容,眼神变得冰冷,“但五郎可就惨了。”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一尾大鱼被钱明远轻松提了上来。鱼儿在空中挣扎,溅起的水珠混合着雨水,在昏暗的天色下闪烁着微光。
欧元贞瘫坐在竹椅上,再无先前的气势。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却浇不灭心中的焦虑。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第一,孙峰不能死在京城。可以贬官外放,生死由天。”
“第二,此事交由法部处理,不牵连欧家。”
“第三,茶楼和灵药归你。这是底线。”
钱明远将手中的鱼随手扔在地上,任由它在泥泞中挣扎。他转过身,笑道:“我也有两个条件。”
“一,抓人我要参与。”
“二,茶楼药铺那两个奴才,你代我好好管教他们一番。”
欧元贞闭上眼睛,声音疲惫,“准。”
钱明远转身欲走,忽又停下脚步:“对了,还有件事。”
“你这般垂钓效率太低。”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拳轰向河面。霞光闪烁,巨浪翻涌。无数鱼儿被震晕,纷纷翻着白肚漂上岸来。这一幕,仿佛是在向欧元贞展示自己的实力。
钱明远撑起油纸伞,在细雨中缓缓离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一局,他已胜了大半。
雨势渐小,暮色四合。河岸边只剩下欧元贞孤独的身影,和满地翻着白肚的鱼。
雨丝斜织,殴府门前的青石板路上泛着湿润的光泽。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轻轻作响,仿佛在为这阴沉的天气奏响一曲忧郁的乐章。
欧元贞站在廊下,目光阴沉。“去把五郎找回来。”欧元贞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