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滔滔不绝地讲起钓鱼的门道。雨水打在他的斗笠上,发出轻微的响声,与他平缓的语调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韵律。
钱明远静静听着,心中却在思量。他是带着目的而来,对方则怀着戒心应对。但两人此刻却在谈论钓鱼之道,这种微妙的气氛让他想起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雨势渐小,江面上的涟漪也变得柔和起来。欧元贞的声音突然一顿,轻咳一声:“若将朝堂比作这一池水,倒也贴切。”
钱明远眼睛微眯:“此话怎讲?”
“圣人喜怒如同风雨,我等臣子便是水中游鱼,一不小心,就会成了案板上的亡魂。”欧元贞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是在暗示最近朝局动荡。钱明远心中一动,但面上不露分毫,谨慎回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下官只知忠于陛下便是。”
欧元贞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眼前这个年轻人,无论是应对下马威的态度,还是此刻的谈吐,都与传闻中的纨绔子弟大不相同。
但他不知道,这正是钱明远刻意为之。在来之前,钱明远就想好了该以什么姿态面对这位权臣。若是继续扮演跋扈纨绔,反而会引起对方警惕。倒不如做真实的自己,将真正目的藏在虚与委蛇之下。
“老夫现在明白,你为何能得圣人欢心了。”欧元贞意味深长地说,“不过说起来,这场风雨,倒与你有些关系。”
他灰褐色的眸子直视着钱明远:“我了解过你近来所为,虽有运气成分,但比外人印象中更有手段。”
这是在告诉他,已经被调查过了。钱明远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平静:“手段这个词,不太好听。”
“不然?”
“我只是渴望变得更强。”钱明远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欧元贞突然大笑起来,斗笠下那一头银丝微微颤动。这一刻,他似乎认定眼前这人不足为虑。虽然比传闻中要沉稳,但也仅此而已。
“侍郎笑什么?”钱明远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我笑你与孙峰是同一种人。”欧元贞笑声渐歇,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钱明远沉默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竹椅扶手:“侍郎有话直说。”
欧元贞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