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几时去的茅房?”
“应该应该是戌时左右。”马克回答道,声音有些不确定。
“戌时?”孙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据仵作验尸,死者是在亥时遇害的。这中间足足有两个时辰,你就没听到什么动静?”
马克的脸色变得苍白:“小人喝醉了,”
就在这时,秦玄突然发现墙角的地面上有一小块凹陷。他用手指轻轻按压,竟然感觉到一丝松动。
秦玄不动声色站起身,冷眼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县令。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倒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只可惜,这位孙大人初次上任就坐到了江宁县令的位子上,难免有些气势不足。说话时总是下意识地挺直腰板,想要显出几分威严来。
“你家院子里头就有个方便的地方,为何要特意跑到外面解手?”县令目光如炬,死死盯着面前的胡商马克。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秦玄微微眯起眼睛。这个胡商不去用近在咫尺的茅厕,反而要绕一大圈到院外,确实蹊跷。
“回大人的话”马克脸上写满了惶恐,双手不住地搓着衣角,“这几日连阴雨,茅厕里脏水漫地流淌,在下担心把鞋子和袜子给弄脏了,这才”
县令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堂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
秦玄的目光落在马克身上。这胡商说起当时的情形,声音都在微微发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夜晚。天色已晚,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马克借着院墙的遮挡,沿着回廊向院门走去。背后那间屋子里,他的几个同伴还在高声谈笑。
酒过三巡,那些人早已醉意朦胧。觥筹交错间,笑语不断。
冷风夹着雨丝,不时扑打在马克脸上。他推开院门,准备在外面的明沟边解决。沟里积满了雨水,足有三尺宽,水面漂浮着枯枝落叶。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借着那一瞬的亮光,马克看清了水中漂浮的东西——那是一具尸体!
仰面朝天,面色蜡黄,高鼻深目,下巴上的金色胡须那分明是他的同伴托马!
就在刚才那会儿,托马还在屋里和大家一起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