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疲惫至极，更何况明日还要进宫，有些事有些话还是暂时搁置一下吧，“我累了，先睡觉了。”
怀秋紧锁着她的背影，纤长的手指为她拢了拢被角，然后在她身畔坐了下来。
他知道她还没有睡，于是徐徐开口道：“迎我入府，你后悔吗？”
茯欢睁开双眼，不答反问：“那你呢？饮下满月夜你后悔吗？”
怀秋垂下了眼帘，“不悔。”
没有人逼迫他饮下满月夜，是他想要心里的负罪感少一些，才主动向南蔓倾求了这个蛊。
“你当真想好了？此蛊护主，叛主者亡。”
他想体会一遍她的痛楚，想要知道她究竟忍下了多少，最重要的是，只要他喝下了满月夜，这辈子就永远不会背叛她，哪怕日后那群人将他掳去炼成了傀儡，他也无法伤她。
偌大的殿中，他俯低了身子，“请王妃赐蛊。”
对于他的做法，澜修不理解，清安不相信，甚至于他的族人，都在怪他意气用事。
他的生死，关乎着东陵氏一族的安危。
可他们都没有想过，他之所以能够活得安然无恙，全是因为她替他承受了一切。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总能看到窗纸上印着一个蜷缩的身影，每每毒发，她总是一个人躲在房里不出来，一个人把所有的痛苦扛了下来。
她的呜咽声持续了多久，他就在院中站了多久。
那时的她尚且年幼，是瑾国最尊贵的王姬，是王府的掌上明珠，在那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里，她却过得痛不欲生。
甚至于迦夜和她的决裂，都因散尘而起。
“此物名为长魂玉珏，待她魂魄齐全归来那一日，玉珏会有感应。”
他等了许多年，玉珏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他不知道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无念子口中的感应究竟会如何应验。
直到一个雨天，玉珏散发出了璀璨耀眼的光芒，他把它放在了手心，滚烫的热意随之蔓延开，那一瞬间，他知道她回来了。
雨天路险难行，可他等不及了，于是给茯千夜留下了一封手信，接着马不停蹄地赶往柳溪村。
那段路他去了无数次，却从未有一刻觉得那么的漫长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