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抡起铁锤将这个混蛋的脑袋砸开花。但他忍住了,他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的前程和家人的生活。
“把锤子交出来!”范卒长再次怒吼。
自从小时候打伤过人后,周大牛就变得胆小怕事、不敢与人争执、甚至不敢与人交流、表现得越来越木讷,但他心里什么都明白,自己不能杀人。
于是他将手中的铁锤交出,转身去扶起被打倒在地的父母一言不发。
见周大牛如此表现,范卒长彻底放心了,态度也变得更加嚣张:“既然升了中等户就该轮到你当衙前差了,周家村的秋税今年由你来催,收齐了粮赋就把钱还你,要是收不齐就发配充军!我们走!”
衙役们离开时不仅抬走了钱还牵走了小牛犊、带走了周家所有的农具和雕刻工具,周大牛站在院子里盯着那块未完成的石狮子发呆。
夜色深沉,周大牛一家蹑手蹑脚地踏出家门。
然而,他们没走多远,便见一人跪在前方,原来是他们所属保甲的保长。
“大牛,你千万不能走啊!”保长带着哭腔哀求道,“你若是逃了,我也会受到连坐的惩罚!”
周大牛犹豫了片刻,“只是挨几棍子而已,不会太严重的。”
然而保长却忧心忡忡地说:“是挨几棍子还是一百棍子,全都是那些官差说了算。你们一走,我也会被轮上差役。”
周大牛沉思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那,要不我们一起走?”
“我家有四十几亩地,哪能轻易说走就走呢?”保长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大乾朝的保甲连坐制度,轻重难以预料,其弹性极大。
比如邻居家失火或被盗、被杀,若不去救援便犯了“见危不救罪”,这也属于连坐的一种。
按律法应打一百杖,但若力量不足无法救援而迅速报官者可免罚,有能力救援却只报官者罪减一等。
然而,法律虽定得明确,判罚的难度却极大,因为无法准确界定是否有能力进行救援。
通常情况下,都是随意打几板子了事。
周大牛对保长说:“我力气大,你拦不住我的。再来几个人也拦不住。”
他的弟弟周二牛也提着棍子威胁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