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
但后来,陈迟跟得上时,陈延却再也没有陪他去跑了。
他也不敢去问他,是不是怪他这个儿子,害了自己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
甚至,有这么一刻怀疑过,是他做的。
沉重的心理负担压着他喘不过气来,陈迟每天晚上只要一睡着都会做噩梦,梦到那个电话。
他问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苏倾冷艳的眉眼笑得很慈爱。
“很快了。”她说。
画面陡然一闪,是母亲全身是血在车里笑着。
他还梦到那个孩子,从母亲鲜血淋漓的肚子里爬出来,凄惨哭着,苏倾的血手摸着孩子,笑得这么美,又轰然的一声嘶鸣,画面顿时血肉模糊,惊悚一刻。
陈迟整夜整夜失眠,行尸走肉一般去学校。
黎青山是唯一一个,责怪他的人。
苏倾跟姑娘一样,也很善良,除了投身建筑,还做慈善,资助了很多大山里的学生,黎青山就是其中一个。
但他是最出色的一个。
比陈迟小一岁,中考成绩却和上一年的陈迟不相上下。
后来苏倾就资助他到了南城学习,因着母亲的因素,他对这个弟弟要亲近得多。
黎青山当时还不知道内情,见他状态急转直下,甚至还安慰他是意外。
直到有一天,听说了苏倾去世的真相。
那个向来乖顺的弟弟第一次学坏打架。
打的,就是他。
那一架他没有还手。
他该。
唯一还手的一次,是开家长会,陈延象征性接他,陈迟有愧,本是不奢望,陈延虽冷漠却也到底尽了父亲的义务。
黎青山看见了,罪魁祸首居然被最不该原谅的人原谅了。
他说陈迟迟早也会害死父亲。
陈迟那次打断了他的腿,事情闹大,陈延不得已大老远赶回来摆平,老师说了他的近况,那个学期他剪了寸头,学会了打架,不学习,不碰设计,行如流浪的野鬼。
陈延只当人没缓过来,没过多责问。
但陈迟希望,多希望父亲能像黎青山一样打他一顿,骂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