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直视周桐,那目光仿若能穿透人心,洞悉周桐心底的每一丝犹疑与怯懦,语重心长道
“我原本想着让你来操办,你心善且聪慧,假以时日,徐徐笼络人心,许能将这盘散沙聚成坚石。可如今,金人奸细脱逃这消息似是走漏了风声,敌军怕是已然提前谋划,磨刀霍霍,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去慢慢打磨,只能快刀斩乱麻,用这铁血手段强行铸就防线。”
欧阳羽推车行到了周桐旁边,抬手重重拍了拍周桐的肩膀,那力道带着几分决然与期许
“这——便是师兄给你上的真正第一课,周桐,你现在要知道,战场从无温床,生死悬于一线时,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便是自掘坟墓。今日,你且好好看着,看这乱世之中,守护之道该当如何践行。”
言罢,他移动到门口,朝着身旁亲卫高声传令:“击鼓鸣号,召集所有人集合,一刻也不许耽搁!”这个独揽的特权,便是赵宇今天上午全权交付给了他,欧阳羽一早便将昨日的谈话告诉了赵宇。十几年的相处,两人的信任不在言语。赵宇现在,已经带着人不分时日的修筑城墙和防御工事。
门口的亲卫得令,快步奔至营帐高处,手中鼓槌狠狠砸向那面牛皮大鼓,“咚咚咚” 的鼓声如闷雷炸响,雄浑激昂,穿破营地喧嚣,直入云霄。号角声随之而起,悠长尖锐,仿若苍鹰长鸣,划破凛冽寒风,在营地四方回荡。刹那间,原本散漫杂乱的营地仿若被一只无形巨手搅动,民夫们慌慌张张地从营帐中钻出,衣衫不整,手里还攥着未吃完的干粮,满脸懵懂与惊愕;死囚们则拖着沉重镣铐,铁链碰撞声 “哗啦哗啦” 作响,眼神中既有被惊扰的恼怒,更有对未知变故的惶恐不安,却也只能在兵卒驱赶下,不情不愿地向集合场涌去。
欧阳羽坐在木轮车上,由周桐缓缓推着,行至营地校场高台之上。尚未立定,台下已是一片乌泱泱、乱糟糟的景象,仿若沸反盈天的闹市。这些人,模样堪称百态杂陈,死囚们蓬头垢面,发丝纠结成绺,囚衣破破烂烂挂在身上,眼神中满是桀骜不驯与对命运的破罐子破摔,恰似困兽,满心戾气,只等一个宣泄口子;民夫们也好不到哪儿去,衣衫褴褛不说,还沾染着一路奔波的尘土泥污,带着市井小民的狡黠与散漫,在营帐间扎堆闲聊、推推搡搡,对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