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晓或许是第一次很享受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的感觉。
曾经她也无数次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呆,但那种无与伦比的孤寂感与如今完全不同。
从享受孤独到害怕孤独,这是符晓曾经的转变,那么如今不再惧怕孤独的转变,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将符晓的发丝镀上一层极淡的金边,却照不进她低垂眼帘里的安宁。
偶尔有风吹动窗帘,符晓抬起头,目光穿过玻璃,又似乎停在更远的地方,远到连窗外的云絮都无法抵达。
病房外突然来人了,并不是程瑾蓂。
护士模样的女人轻轻叩了两下门,没等回应就推着不锈钢小推车滑进病房。
车轮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怕惊扰了满室凝固的阳光。
推车上排列着玻璃药瓶、橡胶止血带和密封的针剂,金属托盘随着移动微微震颤,折射出冷冽的碎光。
符晓依旧饶有兴致的望着窗外,直到护士在她床边停下,才缓缓转过脸来,银灰色的发丝从肩头滑落,像一捧散开的雪。
“尊敬的塔维娜拉小姐,我为您带来了今天的「灵瞳」。”
护士的声音放得很轻,姿态更是卑微到了极点,像是怕触碰什么禁忌似的。
她熟练地撕开包装袋,酒精棉球的气味立刻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清冽而刺鼻。
符晓配合着伸出白皙的手臂,淡青色的血管在近乎透明的皮肤下蜿蜒。
“护士姐姐,请问你知道这个药物为什么叫叫「灵瞳」吗?”任由护士在做着准备,符晓冷不丁问了一句。
护士似乎很惧怕符晓,手一抖差点把针头扎进自己手上。
“抱歉,塔维娜拉小姐,我没有资格知晓这些……”
“这样啊……”符晓露出一看就很假的笑容,并没有继续追问。
护士的手指温热,触到她的手腕时,少女下意识地蜷了蜷指尖,但很快又松开,任由橡胶管勒紧,针尖刺入,像是一道早已习惯的钝痛。
点滴瓶里的液体开始缓慢坠落,一滴,两滴,如同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护士似乎松了一口气,轻轻退出房间,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