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产业的,要么收拾金银细软往邺城、要么往乡下避难去了,听人说但凡想离开县城,去县府开具通行函证和公验的,除了要有非常充足的理由,还要按人头缴纳粮绢,一份函证或公验要缴纳至少两担粮食或者两匹布的,陵川县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这些要去避难的,少不了会赶夜路,所杜阿银的火把生意空前好,每日卖个三四百把都不在话下。
杜阿银没想到年前还有一波卖火把的高潮,棚子存着的木料,杜阿银不想动,每天依旧买柴禾做原料,她也想去开函证和公验,但一想到一个人要两担粮或两匹布便放弃了。
杜阿银正和两个不太熟的挑夫讲柴禾价时,她感觉到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她。
杜阿银一扭头看见一辆马车,那哀怨正是从那车上发出来的。
杜阿银一眼就认出,那马车是沈家的,才拍了一下头,这阵子各种忙,她居然忘记了沈冬梅这茬事了,而自己找了媒婆给杜阿金说亲,说来还有点愧对一往情深的沈冬梅。杜阿银和两个挑夫说了住址,让他们把柴禾送去,才朝马车走过去了。
那马车被一个丫头挑起了帘子,杜阿银就看见沈冬梅,果然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着她,杜阿银冲沈冬梅摆摆手“嘿”了一声,沈冬梅才道:“我可是日日都在沈记等着你给消息呢?”
“哎呀,沈小姐,我跟你可不一样,你是大小姐,手下一堆人侍候、跑腿,我啥事都得亲力亲为。”
沈冬梅不满道:“你上次说得好好的,这次又说没空,你要哪样?”
“哎呀,沈小姐,你说这种事,是一下就能说成的吗?”
“为啥一下不能成,要几下才能成啊?”
“沈小姐,你看这事吧,你这么优秀,我那不争气的阿兄,怎么也觉得配不上你,我再给他鼓气加油,他还是跟个鹌鹑一样,往后缩。”沈冬梅听了歪头看着杜阿银:“你说话好生有趣。”
“沈小姐喜欢听就好,这事我觉得要这样才妥当,…”杜阿银跺着脚,搓着手道,沈冬梅便道,“天怪冷的,你上车说吧。”
杜阿银一听,也不客气地上了车,这沈小姐的马车十分讲究,那铺的、垫的全都是上等东西,加上绣工精美,有点富丽堂皇的,马车上还有铜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