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森驾着马车,在孚日城的大路上灵活地左奔右突,在行人天然敬畏的目光中,没撞上一个行人。
汉诺森高原,世代出产良马。
汉诺森人,虽不至于如东方的乌诺人那样,在马背上出生,在马背上死去,亦是与马相伴相依,好马跟家人相差无几。皮尔森的御术自然无比精湛。
但柯林没心思关注这些,摇摇晃晃的车厢里,他屏息凝神专注地听着白蛇的言语,身边是危在旦夕的哈德逊。
“制造血仆的步骤不多,也不麻烦。就是要注意别被人看见,暴露了你的血裔贵族身份。或者说,别暴露你能使用血脉恩赐的底牌。”
“说到这个,你下次也注意点,用血脉恩赐的时候,得确保知情者没一个能活着出去。这次在街上用,虽然都是昏迷的凡人,也不能放松警惕。你不放松警惕,潜在的敌人就会放松警惕,到时候这就是你活命的底牌。”
“说回正题,对于血仆来说,在举行仪式的过程中,主人付出的远比自己付出的要多——血脉原种的移植会使主人陷入短暂的虚弱。再加上血脉的隶属本能,血仆对主人感恩戴德,视为生命,无论多狂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柯林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预料到白蛇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所以,既然你都要为他的生命,付出这么多代价,给这小子来一刀净身,也不算你欠他的了。”
把哈德逊转化为血仆,确实是可以选择的方案。看李维科成了血仆之后,天翻地覆的变化就知道了。
至少,他下面挨了一刀之后,也还能面不改色地活蹦乱跳的,权力欲不降反增。
但要是也给哈德逊来一刀,是柯林完全不能接受的。
沉思片刻,他开口说道。
“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不过是职责所在,而救他的命,也是我身为队长的职责。”
“至于你说的那种方法,哼,别指望我会考虑。你要是愿意挨一刀,我倒是很愿意帮帮忙。”
“这么说,你不想用我的方法,是有其他的手段了?”
白蛇嘿然冷笑。
“不,就用你说的方法。我是说,什么代价,什么血脉流失,都滚他妈的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