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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喉间蓦地涌上血腥气。
当年六郎四岁开蒙,八岁能挽弓,十二岁已能用银枪在雪地上画出整卷《燕云堪舆图》。
若非那场蹊跷的高热
她颤抖着抚过痴儿的脸颊,“儿啊…”
宁怀瑾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食物残渣。
“嘿嘿,娘亲,爹爹和哥哥们呢?他们答应给我做木马的。”
“儿啊…我的儿…”
王妃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翻涌的情绪,一把将宁怀瑾抱在怀里。
这是自己夫君在这世界上遗留的唯一血脉。
可他痴傻,留他一人在世上,又该如何独活?
此时,她只剩下一条最艰难的路可走。
那便是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对于一个母亲来说,这个决定是艰难的,却又是不得不做的。
与其让他在这世间遭受痛苦和折磨,不如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下面团聚。
“喝下这杯酒,娘这就带你去找爹爹和哥哥们,好不好?”
“好,娘亲,咱们一起去找爹爹……孩儿要骑木马。”
王妃的毒酒已经送到了儿子嘴边,就在这时……
砰地一声,一队皇家禁卫夺门而入。
“陛下口谕。”——尖细的拖腔里,禁军统领拇指摩挲着剑柄。
“北靖王通敌叛国,本该诛尽九族。然,陛下念及旧情只要尔等自戕,便可饶宁怀瑾不死,还可承袭爵位。”
他忽然抬脚踹翻最近的火盆,炭火飞溅中狞笑道:
“留个傻子当活牌坊,够仁义了吧?”
王妃将痴儿死死护在身后,目光凝视着供桌,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
她冷笑一声,想起与丈夫共度的时光,那些曾经的甜蜜和温馨如今都已化为泡影。
“夫君,你看看咱们这位陛下,多么仁慈啊,还为你留下一条血脉。哈哈。”
话音落下,她再次转过头看向禁军统领,
“将军,白绫毒酒早已送来,龙椅上那位还不放心?
北靖王府的男子可以战死,女子也不让须眉。
只希望将军放过幼子,他只是个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