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死死地握在手里,不放开。
“疼吗?”
“……”女人摇摇头,笑笑。
陆明修至此终于明白,安知意为什么会得创伤性应激障碍了,她就是这么个自苦的性格,喜欢什么事都装在心里。内耗自己。有心事,习惯于自己消化,消化不了,就会自苦。
“别动,我去拿药箱。”他转身去拿药箱,然后走过来蹲下身,给她擦碘酒、消毒,包扎。手法娴熟,纱布在她皓白的玉臂上绕了几绕,到了要收尾时,男人却发现医用胶布没了,于是,把纱布从中间撕开一个小口,“撕啦”纱布从中间笔直的撕开,一端在手臂上绕了一绕,在手臂上系了个蝴蝶结。另一只手臂也同样。
包扎完,男人收了药箱,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把指甲刀,捉住女人的手给她剪指甲,整个过程,男人显得小心翼翼地,似乎生怕给她剪到肉。
望着男人专注的样子,安知意眼前浮现出幼年时父亲做过同样的事,他的大手拉着她的小肉手,战战兢兢地给她剪指甲,“意宝乖哈,剪了指甲,爸爸拍拍睡觉觉。”
后来,大一点她记得父亲看她的眼光,慈爱温暖,但总偶尔会走神,像是通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的脸,想来是在想念他自己的儿子吧。
原来,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在做另一个孩子的替身。难怪啊!
安知意眨了眨眼睛,咽下心中的不快,看着眼前的男人,看来只有他是真心的吧。
看着他的那小心专注的样子,女人心中一暖,浅笑着:“看你这个手法,怎么像是专门培训过的。”
听到问话,他道“呵,你不会是忘了吧,我小时候跟着我妈过生活的,后来跟着外公外婆过,那时,我妈很早就病了,一直断断续续地住院,我妈死了以后,就是我外公也是经常住院,打针,输液、清创,包扎、翻身、喂饭!那套照顾人的流程,看也看会了!”
男人话说得很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却让安知意心里疼了一下,哦,对了,说到人家的疼处了。
“哦,对不起,陆同学。”
“没关系,安同学,咱俩彼此彼此,我呢,六亲缘浅。”陆明修眼圈微红,眼中有一丝转瞬即逝的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