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说着，连忙把草帘遮上几分，可那咳嗽声哪里是几片草布和漏风的土墙能挡住的。
周衍皱着眉头：“那里面是你的儿子？”
“是小老儿的第五个儿”老汉额头紧贴地面。
“那你家的其他孩子呢？就这一个？”
老汉继续说道：“老大前年被官差抓去修城墙，冬天冻死在壕沟，老三老四去年闹饥荒”
周衍猛地站直身子，连吸了好几口气，望着远处连绵的稻田里，十几个佝偻身影正在收割沉甸甸的稻穗，可眼前这家人灶台上只有半碗麸皮。
“二十亩田不够吃？”
“田是赵老爷家的，收十石粮要缴七石地租。运粮进城得交城门税，卖给米铺又被压三成价哪里够吃的，只是勉强活着而已。”
“齐王连这都不管？”
老汉没有再回话，但这沉默又足以意味着回答了一切。
“周将军！周将军！！”
远处，尘土飞扬，只见林望骑着战马一路狂奔，离着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齐王之事已经说完了，齐王陛下已经答应进城赴宴，不过他想要宴请一下众将士们。”
林望喘着粗气，额外上全部汗，看样子已经是找了自己许久。
“话说你干什么来这里干什么，也不嫌脏。”林望勒马停在篱笆外，嫌弃地用绢帕捂住口鼻：“齐王在宫中备下百坛陈酿，就等你下令带着士兵们进城呢。”
“自然要去，正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和齐王陛下好好谈谈。”周衍缓缓抬头，看着头顶高耸的城墙，面露森森冷笑。
城门口，五千骑兵已经整装待发，太守早已等候一旁，城门大开。
周衍骑着战马，一脸严肃高傲，来到军前，振臂高呼：“整军！”
刹那间，五千骑兵整齐肃立，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虽然李青雀处处针对自己，但是唯独这军队下了真功夫，没有掺水，只要军令虎符在手，无人敢拒绝一下。
“周公子真是治下有方，老臣独孤青。”太守满脸堆笑，赶忙上前，试图讨好周衍。
毕竟周衍身为燕王之子，又是皇帝特派而来，自然怠慢不得。
可周衍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策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