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齐王宫内。
“大王,我可是听说这次带兵的人是燕王的三公子。”
“听闻燕王家那老三性格蛮横无礼,是当地有名的纨绔子弟,听说宴请瓦剌使团足足花了几万两银子。”
“我还听说他在皇帝的宴席上把瓦剌的神玉给抢了。”
“是啊,我还听说燕王的那脑疾就是被他给气出来的。”
“我叔叔家的外甥的表哥的同事在京城里担职,他前天给我来信,说就是他散布谣言说让皇帝死。”
“我还听说瓦剌公主已经确定要和她联姻,自立门户。”
昨日林望毕竟是夜里前来做客,大家还都在梦境当中,等到今天齐王的臣子们一个个醒来才得知自己家的大王已经答应皇帝的邀请,打算入京参加寿辰。
再加上,现在齐王正在城门口送着林望出城,诸多大臣于事无济只能议论纷纷。
而与此同时,周衍不在军营,也不在城门口,而是在瓮城附近的村落里。
因为是在平原建城的缘故,整体建造太过于费力,所以瓮城只是将城里的商业区,皇宫以及一部分居民区围在一起。
城外的环境远远大于瓮城一圈,百姓种田,养殖全部都在城外。
此时早上的晨雾还没有散去,周衍蹲在夯土垒砌的农舍前,只见一个男童正用草茎逗弄陶罐里的蟋蟀,破布裹着的身子瘦得像根芦苇。
或许是没有看到人,又或者是周衍身上的铠甲太过于吓人。
周衍刚刚走进几步,这男孩就被吓得连动都动不了,站在地上直哭。
“军爷饶命!”
哭声刚刚响起,只见农舍里冲出一个赤身老汉,上来就死死地按住孩子脖颈往地上磕。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周衍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哪怕是在边境的燕地也未曾见过这样的人,结果却在这粮食充足的齐地见到了。
屋外,老汉磕着头,屋内,草帘缝隙里漏出几声呻吟。
周衍侧头望去,土炕上蜷着个枯瘦如柴的人形,若不是胸腔还在起伏,几乎要错认作裹着人皮的骨架。
“小儿染了风寒,扰了大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