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机括时,竟发出《梅花三弄》的泛音。
“雕虫小技!”李文治的冷笑从岩壁音轨中传出来。
他残留的金丝手套突然暴涨三寸,五指抓向悬浮在半空的工尺谱。
叶无痕眼前突然浮现出三个月前的画面——同样的金丝手套捏碎了焦尾琴的琴轸,贵子就是在那道裂帛声中消失的。
音石猛然变得滚烫。
叶无痕将玉笛尾端重重戳进与黄钟律对应的地砖,现代十二平均律的c大调音阶与古代三分损益法的黄钟宫,竟在虚空中咬合成齿轮状的光轮。
首当其冲的二十名官兵突然抱头惨叫,从他们头盔里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凝结成冰凌的《阳关三叠》残谱。
“小心暗箭!”孙头突然甩出三弦,缠住焉霞的脚踝。
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冰弦,射入岩壁,箭尾雕刻的黍尺刻度与御史府卷宗上的暗记完全吻合。
赵护卫突然圆睁虎目:“那箭矢的制式……”
话音未落,李文治已从《幽兰》谱中探出半个身子。
他官服的下摆沾着御史背脊渗出的血渍,掌心的半片焦尾琴轸正与音石产生诡异的共鸣。
叶无痕感觉心脏突然被攥住,耳边响起穿越那日机场广播的电子杂音。
“五弦为君,七弦为臣!”孙头布满老茧的手指突然扣住叶无痕的腕脉。
瞎子乐师残破的衣袖里飞出七根不同材质的琴弦,精准地缠住音石投射出的长安虚影。
当啷一声,安善坊地砖上的霉斑突然化作二十年前的墨迹,显现出焦尾琴案中失踪乐童的手印。
音障破碎的刹那,李文治的金丝手套已抓到叶无痕的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焉霞的冰弦突然结成冰鉴纹,将对方掌心的焦尾琴轸冻在太簇律对应的方位。
叶无痕趁机咬破舌尖,喷在玉笛上的血珠竟在虚空凝成五线谱符号。
现代声学原理与古代乐律禁忌碰撞的瞬间,整个洞窟的青铜甬钟同时自鸣。
李文治的官帽被震飞,露出鬓角的刺青——那分明是《乐经》里明令禁止的变徵煞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