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岂敢,文从事此来有何事吩咐?”杨彦全心道:这吏员出身的文从事就是不一样,态度和蔼,有长者之风。
文小小此来本是要收服杨彦全为己所用,但现在他又有了不同的想法:“杨录事可曾听闻墟市司缩编一事?”
“主事提及,未有细闻。”
杨彦全这段时间来听到了不少风声,商贾议市成了墟市的主流,商人接管了墟市经营权,背后有金玉黄的身影。
“缩改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有人提议墟市司直接改制,将司中吏员外派他县,再从他县抽调人手来管理墟市,你以为此法可行否?”
说是有人,其实就是文小小的计策,淳佑元年时文小小就向上级献过此计。
“此策确实有好处,可以分割本地吏员与商贾豪强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他地来的吏员想要坐稳位子也会更可能的做出政绩,间接打压商贾豪强,有利于清濂吏治,但似乎有些舍本逐末了。”杨彦全搓手做沉思状。
“细讲之。”
文小小刚开始听的挺高兴,到最后眉头骤紧,舍本逐末这四个字文小小可太熟悉了,当年时任襄阳知府的江万里给文小小的就是这四字评语。
“为官者,历任一届,造福一方,是朝廷政策的颁布者,掌管大政方针,提调民生总纲,处理大案要情,实为云端之人。而吏者,佐上官之政,理下民之事。要实实在在地处理各类具体事物,把政策熟练的布施到个体百姓中,这就意味着吏员要长时间扎根百姓之间,对本地事务要善加了解,通透大事小情。
有道是三年一知县,十年一押司,吏员就是和百姓打交道的人,要熟悉小民,也要让小民敬畏吏员,这样才能更好地运转县内政务。
为了一时吏治清濂固然重要,但不能以放弃政务为代价啊。”
“他县循吏怎么不知政?除去阵痛,方还清明。”
“真当可以清明吗?荒废几年政事后他县吏员扎根本地,难道不会鱼肉百姓,欺上瞒下吗?吏非官员,往往更容易湿了脚,不是吗?”
“果然还是不如大考之法,受教了。”
“文从事过誉。”
二人之后又攀谈了半日,直至午后文小小走出卷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