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就听到她沉沉的呼吸声。
“……”
居然睡着了？
仲琛缓缓吐出一口气，额头抵着手背，慢慢平复着慌乱的心跳。
还好只是睡着了。
调整好呼吸，仲琛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睡着的样子跟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嘴巴毫无形象地大开着，唇角泛着晶莹的水光，几缕凌乱的发丝黏在泛红的脸颊上。
哪里有半点平日里精致优雅的样子？
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用纸巾温柔地擦去嘴角的水渍。
还一时没忍住，在她软软的脸蛋上轻轻地捏了两下。
真乖，真可爱。
最后给她盖好了被子，仲琛翻身正要坐回轮椅，却忘了锁住轮子。
整个人刚压上去，轮椅猛地向后退。
砰——
他狼狈地摔在地上，轮椅撞到墙壁反弹回来，重重地砸在右腿上。
仲琛第一时间不是爬起，而是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人。
确认安瑜还在熟睡，他惊恐的神色才稍稍得到好转。
……幸好没被她看到这狼狈的一面。
仲琛撑起上半身，努力伸长手臂想要将轮椅从腿上拉开。
掰完手腕后的酸软手臂根本使不上力，身体没支撑多久，又一次重重砸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自己残废的双腿，黑眸逐渐变得幽深晦暗。
手捏紧成拳头，狠狠砸向毫无知觉的残腿。
该死！
真是没用！
足足折腾半个小时，他才艰难地坐回轮椅。
此刻的他，衬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额前的头发也凌乱地沾在额上。
他仰头靠在椅背上，胸口剧烈起伏，许久才平复下急促的喘息。
深邃的黑眸下意识看向安瑜，后又带着不甘和苦涩缓缓收回。
正像安瑜那天说的，有时候他也会觉得委屈。
他的人生，明明不该是这样……
突然。
一阵刺痛让他的意识瞬间从难过中抽离出来。
他身子紧绷，死死盯着右腿的小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