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信半疑的。
可随着赵村长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重复广播,终于他们也开始坐立不安了。
这件事情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大批村民一波接一波找到赵村长,他也是耐着性子跟他们重复地解释、说明,尤其申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我知道大家伙都不愿离乡别井,可这也是无奈啊,万一真遇上洪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我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人存侥幸心理,万一是假的呢,可你们调转头一想,万一是真的呢?”
“谁家里不是拖家带口,有老有小,这险,你们冒的起吗?”
“放心,我身为咱们邓家坳的村长,绝对会为大家负起这个责任来的!”
邓承先也去了,回来后就一直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他翻坐起来,然后蹲坐在门槛一口接一口吸着旱烟。
不多时,他忽然想通了似的,就喊上老太婆起身。
南向晚带着三个娃躺在里屋,这种状况下,她自然也没有睡。
当她听到外屋传来木箱拖拽的闷响,就小心地掀开红花被褥,起了身。
她走到窗边,见外婆正踩着板凳够衣柜上头的蓝印花布包袱。
不一会儿她又摸黑钻进灶房,从咸菜缸后的暗格,摸出粮票跟一些银元。
这个时候她哪怕看见了,也没有主动上前帮忙。
等邓家两老将贵重财物都收捡好了,她才装作刚醒来,出门帮忙搬抬物件,而这一忙就忙到天亮了。
“晚晚,你将咱们的床门板卸下来绑架子车上!”
外婆收拾细软,而外公虽然六十几了,但身体仍旧十分健壮,正扯着麻绳束绑着有用物件。
南向晚赶紧应声:“好。”
此时天不过微微亮,大概也就早上五点快六点,但却不只是他们这一家正在准备搬运的事情,这左邻右舍也全都是一样的情景。
这年代万众齐心,大伙向来都偏信官方的通报,也正是如此,南向晚才教了村长那样一番说辞。
他们乍一听这么大的事情,哪怕只是预判、猜测,那怕死的心都是一样,惴惴不安。
村东头传来急促的铜锣声,一阵犬吠中,手电筒的光柱在土墙上交错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