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这些话要是让旁人知道了,朕会怎么处置你?”永元帝的声音很冷,几乎没什么温度。
她立刻跪在地上,手掌相贴扣在冰凉的地砖上,额头压得低低的,就连声音也是低低的:“儿臣明白,可儿臣做不到作壁上观。”
孩子说自己想尿尿的时候,多半是拉裤子里了。永元帝深知劝解无望,先是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指了几个人:“这事儿大,让国师陪着你,有他在朕还放心点,再让叶家那小子跟着。”他偏头,瞥了一眼鄢凌,“你也跟着。”
“陛下,凡事儿都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御史大人得有个由头吧。”她意有所指看了黎昭一眼。
“你倒是机灵。”他手指轻叩桌面,发出细微的响声,随后想到一个不错的点子:“那地方离着徐州近,正好柳如松还没砍呢,就查他的亏空吧!”
等她走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御书房。
李德福战战兢兢走过来,低声禀告:“启禀陛下,端慧公主求见。”
“她来做什么?”永元帝一脸疑惑,还是召见了她。
褚瑶一进来,绷着一张脸,直直跪在地上:“儿臣想跟着皇姐一同前去。”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比惊异。
唯独永元帝面色如常,似乎对这个请求见怪不怪:“你也想去?”
“儿臣不想做一名只会享受天下供养的深宫公主。”她一脸坚决,仿佛只要永元帝不答应她就不会起来。
龙椅上的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片刻后回复:“想去就去吧,你皇姐再不济,保护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儿臣谢过父皇!”
褚瑶走后,李德福隐约听到一声叹息:“朕的这些个女儿,有哪个比太子差了?”
翌日,查抄亏空的旨意落在头上,黎昭欣然接过,拉着一旁的褚瑶上了马。
“瑶瑶,这事儿牵连到的人太多,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褚瑶有些好奇,还是点点头,她原以为再惨烈也不过是上次郊外鼠疫那样的尸横遍野,可等真到了徐州,那样的境况是她永远都忘不了的。
——一条宽广的干涸河床,一条腐烂破败的木船插在里面,幽黄的落日落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