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掩饰,直截了当说明来意:“我是来取药砂的。”
白翡向左迈出一步,做了个“请”姿势。
“你这是……”这是请她过去吗?
“不是来取药砂的,为何不去?”他反问,下巴抬了抬,示意她向外看,远处的山丘高低起伏,宛如接天的黑影,雾蒙蒙如同一张遮天蔽日的网子。
黎昭疑惑地歪了歪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出了祠堂后,向右走三十步,能见到那一处就是。”他转过身,颀长的身影藏于月色之下,任由月白色的衣衫被清风胡乱吹拂着,整个人宛如来索命的厉鬼。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只管放心去。”
可黎昭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比如他、比如白家……万般话语隐于喉口,如一根长着尖刺的鱼骨,怎么都吐不出。
或许是看出她的不解,白翡轻声一笑,压低声音,清脆悠扬的声音在祠堂回回荡荡,缓缓入耳:“有什么不明白的,就等你出来再说吧。”
他轻叹一声,优越的眉骨在月下更加显眼:“白翡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家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黎昭从他身边掠过,卷起一抹不甚熟悉的香味。
白翡常年与药材打交道,因此身上总是带着花草与春泥的香气,可今天却罕见地熏了一层不厚不薄的沉水香。
像是在掩饰什么。
他在掩饰什么呢?
她不知道,只好在出了祠堂后再看一眼,那人留了半个身子在里面,无论忽明忽暗的月色怎么走,始终照不到他,好似一只被抛弃的飞鸟,只能藏在满是腌臜的小巷里。
“白翡……”她朱唇轻启,被露水沾湿的头发紧紧贴在鬓角,狼狈,却不掩清丽的容貌。
那人依旧藏着,不见任何松动。
“二十八、二十九、三十。”这里就是白翡说的地方了。
黎昭停住脚步,入眼可见的是一面碎石堆砌的石墙,脚下是满地的落叶,可见墓主人是多么的不受重视。
白雾如丝,一缕一缕飘荡着,缠人的很,她伸出手,试图能挥散几分。
脚下的土地蓦地开裂,黎昭惊呼一声,转眼间就掉进一个不大不小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