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阿婆的丈夫早早病故,阿婆身边只留下了一个儿子大奎。可这儿子胸怀壮志,不肯就这么待在我们这小小的元城平淡一生,于是便去参军了。起先的两三年,大奎时常送回家书来,姜阿婆还自豪骄傲地跟相亲们说,她儿子在北境立了大功,将来荣归故里,必是加官进爵。大奎有出息了,相亲们也跟着高兴。可惜后来的一连五六年里大奎再也没有传来过家书。”
方太守叹息地摇头:“人们都说大奎回不来了,姜阿婆不信,从此性情大变,见了谁都带着气。”
至亲骨肉生离死别,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嗜骨之痛。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没有准实的信息,又没有送回来尸骨,姜阿婆不相信,也是合理的。
“方太守,我方才听到你说,大奎是在北境打仗?”
方太守回想着道:“是啊,我记得姜阿婆是这么说的。”
“哦~”卫邀月故意提高了嗓门儿,大声道:“我记得北境战场是卢家军在镇守啊!按照惯例,军中将士牺牲后,应该按照本人在军队所登记的户籍和住址,将丧帖送至将士家中,并发放抚慰。怎么大奎家什么都没收到呢?”
卢家军在卢风的率领下镇守北境,而卢风又是贺兰枭的亲爹。卫邀月故意这般大声说话,无非就是说给贺兰枭听的。
贺兰枭在院子外面指挥金乌军帮助百姓搬离危房,看似眼都每抬一下,话却一个字不落地落进了耳中。
他拽了拽自己的盔甲,走上前来,对方太守道:“按照军中惯例,凡有将士牺牲,经由兵部核实,必会派人将丧帖送至家中。且卢家军苦守边境,本就辛苦艰难,抚恤只会比普通军队更丰厚。”
卫邀月看着姜阿婆院子里的破铜烂铁,嗤笑道:“丰厚?你哪只眼看到丰厚的抚恤了?”
“许是除了什么纰漏,耽搁了。”
“耽搁了五六年之久,这也算是理由?”
“兴许信息登记错了,兵部的人找不过来。”
卫邀月冷笑呛声:“哦,那一开始两三年的家书怎么送回来的?一开始卢家军中送家书的人能送对地址,搞后勤的兵部就找不对地址?贺兰将军这是在甩锅吗?”
气氛有种微妙的火药味儿。
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