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的冷气吹得人后颈发麻。前排中年男子外放的短视频里，变调的笑声刺穿耳膜：&34；老铁们看我这波操作！&34；苏青下意识抬头，男人手机屏幕里的吃播博主正在啃塑料龙虾，酱汁顺着下巴滴在桌布上。
视网膜爆开蛛网般的裂痕，这次连耳道都泛起铁锈味。她慌忙摸出降噪耳机，却在抬头瞬间僵住：整个车厢乘客的瞳孔都在不规则收缩，像受惊的软体动物在玻璃器皿中战栗。有个穿jk服的少女正用口红在车窗上画桃心，鲜红的膏体在玻璃上拖出肠子般的纹路。
&34；建国西路到了。&34；
报站声惊醒噩梦。苏青踉跄着挤出车厢，刷卡闸机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穿着保安制服的老头慢悠悠踱来：&34；小姐，你刷的是肯德基优惠券。&34；
深夜十一点的老宅泛着潮气。苏青甩掉高跟鞋扑向沙发，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黏液。天花板洇着巴掌大的水渍，形状酷似婴儿蜷缩的轮廓。她想起三天前物业的说辞：&34；民国时期的老房子嘛，返潮很正常。&34；
浴室镜框正在渗血。
确切地说，是某种黑红色胶状物沿着雕花铜框缓慢蠕动。苏青用棉签蘸了点凑到台灯下，液体瞬间蒸发成铁锈味的烟雾。镜面突然蒙上雾气，她伸手去擦，却在凝露的水珠间看见密密麻麻的竖瞳——成百上千只猫眼正透过镜面窥视。
床头柜抽屉卡死了。
苏青握着瑞士军刀撬开夹层，霉味扑面而来。泛黄的日记本封皮印着模糊的烫金字迹&34；沪江女中&34；，内页用褪色蓝墨水写着：
&34；四月十七日，晴。教会医院的罗伯特医生说认知污染就像滴入清水的墨汁我把王莉莉的钢笔换成灌了退烧药的，她今天在国文课写了满纸的&39；杀&39；字&34；
纸页间夹着张剪报。1937年《申报》社会版刊着豆腐块新闻：&34；女学生集体癔症事件后续：圣玛利亚书院三名患者今晨啃食粉笔身亡&34；。
楼下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
苏青掀开窗帘，月光下的晾衣绳上挂着七件白大褂。夜风卷起空袖管，像一群吊死的医生在跳踢踏舞。对面住户的阳台始终漆黑，但她分明看见有团人形阴影在晾晒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