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明宣道:“方才这黑甲魔自寻死路,敢寻到风兄头上,风兄何不将之除却?江湖上也少一大害。”
屠山却道:“可也是,俺见老弟放了这家伙也寻思不来。除害是一说,老弟将他毙了,岂不更名扬天下?江湖上有一号人,成天缠着成名高手比武,希图侥幸得胜成名;俺要有这样的剑法,还怕寻不着黑甲魔这家伙呢。”
风剑雄淡淡笑道:“在下习剑学武,自也图名扬天下,只犯不着为名杀人而已。在下方才已杀了数人,虽不得已,心中亦是不乐。再说那黑甲魔似是受人指使,不属穷凶极恶之辈,杀之何益?况其剑法修炼不易,在下也甚爱惜,故此舍之。”
两人听了都佩服莫名,屠山道:“俺住得离曲阜不远,常听那帮书生大谈夫子之道,说甚么‘仁’、‘义’,唾沫星子横飞,俺也不懂。老弟今日所为,大约就是‘仁义’了。老屠佩服!”
风剑雄谦逊几句。又立谈片刻,天色已全黑。屠山道:“都酉末了,这天儿黑得倒快。这大冷天的本不想出来,叵耐这酸丁非拉俺出来逛不可,这大冬天的虽没啥味道,再不想竟刚巧遇上老弟,可是大妙!现下还是寻个地儿打打肚中饥荒吧,老弟如不弃,一同前去如何?俺请客!”
风剑雄笑道:“初次晤面,怎好相扰?”
屠山道:“客套甚么?”
任明宣亦笑道:“既肚中饥荒,自然要吃大户,咱三人数老屠最有钱,不吃他天理难容!”
两人不由分说,拉着风剑雄就走,吩咐伴当牵着三人坐骑跟在后面。大约因天气奇寒风雪交加,吃客渐稀之故,城中店铺纷纷打烊。三人转了半天,好容易在城北寻到一家名为“平安居”的小酒家,遂令店伙计安顿了马匹,进内挑了副座头。任、屠二人本欲推风剑雄坐首席,风剑雄坚执不肯,最后还是屠山坐了首位,风、任二人打横。任、屠二人的伴当亦在厨房寻东西吃了。
屠山随手丢给掌柜的一锭银子,约二十两,命将上好席面整来。掌柜的因见生意不佳,本欲打烊,不太情愿只管待这三人,见屠山出手如此阔绰,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喊道:“伙计们,加把劲给几位爷整治酒菜!爷重重有赏!”
“是罗!”厨下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