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铺就的地面被三尺新雪覆盖,垂花门上凝着冰珠,彩绘的额枋的纹路在雪光中泛着冷釉般的光芒,门楣上悬挂着的素色灯笼被北风吹的轻晃,在雪地上投下淡青色的光影,墙脚的红梅负雪,暗香渗透在空中缱绻纠缠。
玄色大氅领口推着细雪,萧野像一柄入鞘的剑钉在那里,眉骨至鼻梁的阴影被雪光雕的冷硬,为他病弱苍白的增添了几分硬朗。
他直勾勾的望着眼前“退思院”发着呆,腰间的宫绦早已结了冰,随着他浅弱的呼吸上下浮动,三尺新雪漫过他的锦靴,在边沿洇出点点暗芒。
“夫人,三公子已经在外站了一个时辰了,您就见见吧,外面下着大雪,这样下去公子的身体怕是受不住呀。”嬷嬷不忍心往外瞧了瞧,转头看着正在刺绣的萧夫人,乞求着开口。
萧夫人一时晃神,细针在细嫩的食指间落下一个小孔,慢慢渗出血珠,嬷嬷快步上前掏出手帕为她拭去血珠,动了动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萧夫人疲惫的脸,便也止住了话语。
寒风顺着窗缝飘进,落在她的背心,萧夫人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最终叹了叹气,“让他进来吧。”
嬷嬷脸上的欣喜溢于言表,立马起身去院外请人。
“三公子,夫人请你进去。”嬷嬷躬身一礼道。
萧野含了颔首,抖了抖肩上堆积的雪花,冲着嬷嬷笑了笑,和声道:“多谢嬷嬷了。”
从小到大,萧野来退思院的次数屈指可数。
身边的人都在告诫他不要踏入这个地方,他只能偷偷的,暗中跟着两位兄长来瞧上一眼。
自从被发现差点遭萧夫人掐死后,他再未曾踏入过这里。
暖阁中的热气驱散了他身体上的寒意。
萧夫人坐在茶几旁,从他进来,却不曾抬眸看过他一眼。
“见过母亲。”萧野作揖道。
萧夫人未曾搭话,萧野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举动给,他自顾自的站直了身体,在房中望了一圈,顿了片刻,“我想与母亲单独说说话。”
萧夫人这才抬头,看了一眼萧野,面无表情屏退了房中的下人,单刀直入道:“有什么事说吧。”
她与萧野没什么情分,她不觉得萧野在外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