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锁成了一团:“国人心乱,六国觊觎。此等局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万不可造次处置。只宜等待大局清楚,再定处置之策。”“等不起!”蒙恬一拍案站了起来,“此等乱象得寸进尺,岂能容忍?说到底,全然是吕氏门客与在秦山东士商内外勾联,再加六国多方策应所致!我若静观等待,分明示弱,后果难以预料。”
“足下之见,该当如何?”老成厚重的王翦追了一句。
“我……尚未想好。”年轻的蒙恬一时语塞。
蒙武瞪了儿子一眼,一拱手道:“老臣赞同王翦之见。”
“长史以为该当如何?”嬴政轻轻叩着书案。
王绾沉吟着:“两说各有其理,臣一时无断。”
“也好。本王断之。”嬴政拍案而起,“事有此变,天赐良机。国府善意在先,却得恶意回报。本王无愧庶民,无愧天下。善举不能,只有法治。荀子曾说:人性之恶,必待师法而后正。斯言大哉!”喟然一叹,嬴政些许缓和道,“等是不能等。与此等卑劣猥琐之事,若做旷日持久纠缠,何事可为?须得当下决断。”
“王有良策?”蒙武有些惊愕。
“长史录书。”嬴政双目炯炯,精神分外振作,对王绾一挥手,清晰口授道,“其一,王翦将军率三万铁骑,兼程进入三川郡,驻扎洛阳通往三晋之要道,杜绝山东诸侯进出洛阳,着力护持三川郡守依法查究叛秦罪犯;限期一月,务必结案。其二,咸阳令官署,将国中祭吕始末、往祭之人以及诸般流言,旬日内备细查实,禀报廷尉府;其三,行人署于旬日之内,将在秦山东士商之诸般谋划、举措及参与之人,一一查勘确凿,禀报廷尉府;其四,廷尉府会同执法六署,依据各方查勘报来之事实凭据,依法议处。”略一喘息,嬴政轻轻问了一句,“如此四条,诸位可有异议?”
“合乎法度,臣无异议!”王翦、蒙恬、王绾异口同声。
“老国尉以为不妥?”
“老秦人往祭吕不韦,也要查究治罪?”蒙武皱起了眉头。
“国法不二出。老秦人违法,不当治罪?”
“老臣尝闻:法不治众。老秦人受山东士商蛊惑,往祭文信侯并传播流言,固然违法。然人数过千过万,且大多是茫然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