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之师,必得受制。我军若以轻锐之师对阵,一则正投其所好,二则大失地利依托。《孙子》云: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阨远近,上将之道也。赵括代廉颇,弃壁垒壕沟,图谋轻锐猛攻,必然失却地利之便。我军唯反其道而行之,重兵重器,困其于重地;最终,击其疲惰而战胜之。此谓以重制轻,破敌之道也。”
将军们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声,钦佩之情油然写满脸膛。然武安君素来刚严不苟言笑,将军们也从来不敢在他帐下喝彩赞叹,只有专注地凝视着这位高山仰止的赫赫战神,期待着他的详尽部署。
此时,白起长剑笃笃点地两声:“今日初帐,言尽于此,余皆开战时部署。最后一事:秦王已经亲临河内,做我三军总后援。旬日之内,将有无数炊饼酱肉之随身军食源源入军,各营务必整装足食,坚甲重兵,枕戈待旦,以候军令。”
“秦王万岁!”将军们终于敞开喉咙喊了一声。
次日清晨,秦军各大营立即紧张起来。
整个河内河东两郡,也都紧张沸腾起来了。秦昭王已经秘密抵达河内野王,紧急下书河内河东两郡:一则,凡十五岁以上男子,携带铁锹铲耒等农具悉数开赴长平;二则,除去病弱,能走动之妇幼老者,全数在各个县城外结成军炊大营,日夜舂面舂谷,赶制硬饼、酱肉与饭团;三则,征发全部牛车马车,源源不断地将制好的现成军食,装好口袋,运往军前。同时,秦昭王又向河内官民颁发了一道行赏王书:举凡参战的两郡庶民,人各先行赐爵一级;援军功劳,大战后以大秦军功爵法论功行赏。如此一来,官府庶民立即感奋欢呼起来,有吃有住有军功,不亦乐乎。旬日之间,太行山以南至大河北岸的广袤原野上,车马人流不断,鸡鸣狗吠相闻,炊烟昼夜袅袅,河内山川如同鼎沸一般。
秦军将士的紧张,与赵军恰恰相反。
秦军第一件大事,是加固旧营垒,构筑新营垒。所有新开来的民夫大队,都迅速编入各营,除了与兵士们一起掘壕筑壁,便是采集搬运各种适合做滚木礌石的粗大树段与锋利山石。最大的调遣是,河内山塬南三陉营垒的十余万兵力,全部向北推进三十里,重新构筑新营垒。这道营垒与西部老马岭营垒,遥遥构成了一个巨大的“l”形,两道营垒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