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脸色青紫,哭声比野猫还要微弱。
这声哭喊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数万难民的绝望。白发苍苍的老者们颤抖着跪下,枯枝般的手指深深抠进雪地。
青壮年们用木棍敲击着包铁皮的城门,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垂死者的心跳。
“县太爷开仓放粮啊!”
“牧青天救命,不是说您宅心仁厚杀贪官最善待我们这些百姓吗?”
“我娘快冻死了——”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撞在五丈高的城墙上又反弹回来,震得垛口的积雪簌簌落下。
城头上的县兵们握紧了长矛,铁甲下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什长,怎么办?”年轻县兵李二狗的声音在发抖,“下面好多孩子”
县兵王铁柱的络腮胡上挂着冰碴,他死死盯着人群中一些异常灵活的身影。
那些人身形矫健,却在刻意模仿难民蹒跚的步伐。
当他的目光与一个戴斗笠的汉子相遇时,对方竟挑衅地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去请牧大人!”王铁柱压低声音对亲兵道:“就说难民里混着修士,要出大事!”
突然,人群后方传来尖利的呼哨声。三个衣衫破烂的“难民”突然跃上同伴肩膀,他们踩着人梯蹿到最前方,从怀中掏出铜锣猛敲。
“父老乡亲们!”疤脸汉子声如洪钟,完全不像饿了好几天的人:“狗官要把我们活活冻死在外面!”
他话音未落,另一个同伙就举起血淋淋的布包:“看看!这是今早在路上冻死的孩子!县仓里堆满粮食,却连口热粥都不给!”
布包展开的刹那,人群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那是个伤痕累累五六岁的女童,青紫的小脸上还凝着冰晶,像睡着般蜷缩在破布里。
“跟他们拼了!”藏在人群中的十几个修士突然暴起。
他们或是掀开伪装的外衣,或是抹去脸上的污泥,露出精壮的体格。
最可怕的是那个戴斗笠的,他双掌泛起青光,竟凭空凝出三尺气刃。
“杀狗官!抢粮仓!”
“反正都是死,不如拉垫背的!”
怒吼声中,难民们被煽动得双目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