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阴影如鬼魅。赵贤明从怀中取出个锦囊倒出十几块木牌,牌上朱砂写着姓名住址——全是赵家在贫民窟的狗腿子。
“每人领二十两银子、三斗米。”赵贤明将木牌分发给各房管事,“告诉那些贱民,现在去县尉府闹事,今晚再加发五斤白面!”
管家赵福凑上前耳语:“老爷,西城棚户区有个叫王癞子的,手下聚着几十号青皮”
“给他五十两!”赵贤明冷笑:“再告诉他,每砸一块县尉府的家具,赏钱翻倍!”
寅时三刻,城隍庙破败的飞檐下,王癞子正用豁口的陶碗分发掺了麸皮的糙米。排队领粮的乞丐们像一群饿绿了眼的狼,脏手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都听好了!”
王癞子踩在断碑上,露出满口黄牙:“赵老爷说了,待会谁骂得最响,再加半斤猪油!”
他忽然揪住个想多抓把米的老头:“老东西,你闺女不是在县尉府当粗使丫头?”
老头吓得跪地磕头:“王爷明鉴,那丫头早被赶出来了”
“正好!”王癞子甩出个铜钱砸在他脸上,“你去喊县尉强占民女,喊一声赏一个钱!”
天蒙蒙亮时,两百多号人像溃堤的污水涌向县尉府。妇人们抱着饿哭的孩子,青壮们抡着棍棒,几个地痞甚至抬着口薄皮棺材——里面躺着撞死的同伙。
“狗官出来!”王癞子一铁锤砸碎府前石狮的左眼:“我兄弟活活饿死了!”
人群顿时炸开锅。卖炊饼的孙二娘趁机把馊水泼在县尉府匾额上,腥臭的菜叶顺着“保境安民”四个金字往下滑。
七十岁的陈婆子被推搡到最前面,她孙子正贪婪地数着刚到手的铜钱。
“青天大老爷啊——”陈婆子干嚎着拍打府门:“我儿饿死得冤啊——”
县尉府箭楼上的卫兵急忙吹响警哨,却被飞来的一块冻硬了的粪团砸中面门。
韩元带着二十名县兵刚推开条门缝,就被潮水般的人群冲得连连后退。
“退后!”王猛暴喝着一枪扫倒冲在最前的三个泼皮。
却见个妇人突然把婴儿塞到他枪尖前,“来啊!官老爷杀人了!”
趁这混乱,王癞子带着人砸开了西侧门。他们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