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裹挟细雪掠过勾栏檐角的铜铃,牧长青撩开织锦棉帘的刹那,暖融酒香混着琵琶声扑面而来。
楼内三十六盏羊角灯将楠木梁柱镀成琥珀色,舞姬腰间的金铃随旋身叮咚作响,正应和着台前老乐师指间流淌的《阳关三叠》。
“牧大人,天字厢给您留着呢!”鸨母殷勤引着众人登楼,猩红长裙扫过台阶时带起一阵略微刺鼻的香风。
八位百夫长的铁甲在雅间烛火下泛着幽光,唯有长青一袭暗纹墨缎常服,袖口银线绣的玄武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酒过三巡,长青忽将犀角杯往紫檀案几上轻轻一磕。
正给钱勇斟酒的舞姬识趣退开,满室丝竹声戛然而止。
“今日请诸位来,是要引荐两位兄弟。”
他抬手击掌,厢门应声而开。韩元玄色劲装,王猛虎纹皮甲下肌肉虬结。
“见过诸位大人!”二人抱拳时腕甲相撞的铿锵声惊飞了檐下寒鸦。
“韩元擅百战枪法,断水刀法,王猛精七伤拳术和断水刀法。”
长青指尖摩挲着杯沿冰裂纹,烛火在那双桃花眼里跳成两簇幽焰:“他们是我兄弟,即日起补任空缺的百夫长之职,以后还望诸位多多照拂。”
周武突然朗笑举杯:“当年杨氏武馆协助剿灭黑风寨,韩兄弟一杆银枪挑落七名马贼的英姿,周某至今难忘!”
他特意将“七名”二字咬得极重,斜睨着脸色铁青的赵冬——当年那战功正是被赵家冒领的。
王霸见状忙打圆场:“王兄弟这身板,怕是没有几个小娘子承受得住。”他故作夸张地比划着,引得满堂哄笑。
这场酒宴有人喝的开心,有人喝得憋屈,也有人心事重重,各有不同。
酒宴持续了两个时辰,众人各自回去。
寒风呼啸,细雪如针,赤岭县的街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清。赵冬踉踉跄跄地走在石板路上,酒气熏天,脸色阴沉如铁。
勾栏听曲的酒宴上,牧长青那春风得意的模样,韩元、王猛两个新晋百夫长的耀武扬威,还有周武那阴阳怪气的嘲讽,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头。
“牧长青……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骑在我头上!”赵冬一脚踢飞路边的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