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回家的路上我们还去了一趟小卖部,他去买烟。从小卖部出来的时候,他突然说让我先回家,他要去后街给我买桂花糕吃。”
“我就在家等啊等啊,等到太阳都落山了,天也黑透了,我爸还是没回家。我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暂时无法接通,当时我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准备出去找找看”,说到这里,蓝薇嗫嚅着嘴唇,似乎又回到了苍白无助的那晚,“结果,我刚把门锁上,医院就来电话了,说蓝宏江出车祸了,当场死亡,让家属赶紧过去一趟。”
周翊依旧沉默着,只是那握着水杯的手却越发用力起来,指尖几近被透明的杯壁挤压到泛白。
“紧接着就是办葬礼,那几天我都是浑浑噩噩的,情绪也不太好,对不起,周翊,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一个人就够悲伤的了,我爸爸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我不想让你跟我一起难受。我当时就想着,等我情绪好点了,能心平气和地跟你沟通的时候,再把这些事慢慢告诉你。”
听到这话,周翊把手里的水杯放在茶几上,两只手扣住蓝薇的头两侧,使她抬起头来跟他对视。这一刻,周翊才看清楚女孩眼里盈盈的泪光。
蓝薇似乎要被周翊的那份怜悯烫伤,这其实并不是她的本意。爸爸去世后,她见过太多类似的眼神,她到现在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那些目光,哪怕它们都是善意的。
怜悯,是对于弱者的同情。她不想这辈子都依附于一个身世凄惨的身份,一个被可怜的对象,让原本平等的关系里掺杂那些人类天生同情弱者的本能。
爱情也是,友情也是,一旦关系存在失衡,真实的情感表达就会被埋没。她希望她的爱人和朋友对她好,是真的对她好,而不是因为可怜她。
想到这儿,蓝薇几乎没有再倾诉下去的欲望。她低着头,看着台面上玻璃杯的半杯水,眼神有点空。
半晌,她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响起:
“周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闻言,周翊喉结滚动了两下,认真地看着她说:“蓝薇,你一点都不可怜,你很坚强。一个人挨过那么多痛苦,换个人早就撑不住了。你很棒,还把自己照顾地这么好,叔叔如果能在天上看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