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突然从急急赶来的官兵手中接过什么,朝着画舫高喊。
收妥的舱板再次被下放,赵怀仁蹬蹬跑上画舫,用袖子擦了把脸侧的汗水,对着谢临渊双手奉上一片湿哒哒的衣料。
“官兵在清漓江水中寻到这枚碎衣料,料子不似寻常百姓穿的粗布棉麻,而是更为精贵的云锦,不知与陛下所寻之人是否有干系。”
谢临渊让侍奉晏依玉的宫女上来认领,那宫女拿着衣料碎片翻来覆去,忍不住抽泣:“是的,就是小主寝衣的料子,奴婢不会认错的……”
衣衫尽碎,人还能完整吗?答案不言而喻。谢临渊闭眸,挥了挥手。
“陛下,微臣是否还要继续在清漓江搜寻贵人的踪迹?”赵怀仁临下船前问了最后一句话。
“不必了。”
晏依玉已无生还的可能,谢临渊对晏家的布局得重新规划。
船队再次启航,迎着涛涛江水顺流继续向南。
两日后,画舫停在风梧郡。
此次停船,谢临渊没有惊动当地郡守而是扮作京官微服私巡。
时至傍晚,暮色融融,众人打算在驿馆歇息。
到底是城郡里的驿馆相比出京路上的驿馆,无论建筑布设还是人员配置都显得更为完满周全。
但一行人还未歇下便遇到了难题,驿馆房间的数量不够容纳谢临渊一行人。
驿吏不好意思地说着:“不是小的不给各位大人行方便,只是驿馆实在住不下那么多人。”
驿吏只是驿馆特招的专门负责做差事的人员,不算官职。
那驿吏生得瘦矮,对着虞子安说话时,还需要仰头,两个绿豆眼却不安分地在随行宫女身上来回打量。
“大棠律令规定每座驿馆都有房间三十六,三十六个房间足够我们居住,怎么会住不下?”虞子安与他辩驳。
那驿吏平时耀武扬威惯了,风梧郡虽然是南边四州十二郡之一,但论富庶却是排名最后的城郡。
庙小妖风大,他们一行虽是从京城来的官员,估计也是被贬谪而来,又算得了什么?
驿吏叉腰冷笑,没好气地说:“我说了住不下就是住不下,各位大人若是识趣,不如趁着尚未打烊去城郡客栈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