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官兵鼻哼一声,“要真是这样,五六天过去,那人要么泡浮囊,要么都被鱼吃的只剩骨头渣滓,还能捞到什么?”
“官家有命,咱们做兵的不敢不从,赶紧捞吧……”
西岚郡的官兵还在清漓江搜寻人员踪迹,而晏依玉却已经在西岚郡城郊的一座山间木屋内悠悠转醒。
晏依玉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目是破旧生霉的茅草屋顶,鼻间充斥着一股腐臭味。
她撑着身子在冷硬的床板上坐起,整个人尚且不清醒。
她记得自己在南巡的画舫上睡得好好的,半夜被人带走,从甲板扔下水,呛水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冰冷刺骨的江水与肺部极度缺氧的疼痛感。
晏依玉低首看着自己的双手,深深呼吸几下,才发现她居然还活着,她没死!
可这是哪儿?她是被谁救了?
晏依玉走出简陋的茅草小屋,木门咯吱被推开,下一刻院内的景状让她惊得双腿瘫软。
三个人的尸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老妇人,一个佝偻老人以及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手边散落着斧头与菜刀。
他们死状极惨,无不是瞪大眼,面露惊恐。
从七窍里流出的鲜血将土地染成深褐色,死去已久,粗布衣裳下的肌肤耸动着蛆虫。
晏依玉瞬间明白,她初醒时鼻间嗅到的腐臭味竟是来源于此。
竹子扎的篱笆边负手站着一人,红蓝相间的衣袍被山风鼓动,衣角的八卦纹时隐时现。
他转过身,肤色是毫无血色的惨白,薄唇却似抹血般红艳。
勾唇诡异一笑,声若覆雪的铃铛,“你醒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