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说她会因多疑采集而自乱阵脚?”
程明姝轻点螓首,“正是,依照她的性子,恐怕会将自己猜疑折磨得寝食难安。”
“届时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腹中胎儿又怎能安好?不待旁人出手,她自会将自己拖垮。”
碧萝拍手称妙,“娘娘太厉害了,即便她真的小产,旁人也寻不到咱们得把柄。”
程明姝望向窗牖外的沉沉夜色,无尽的夜幕仿佛是她野心的蔓延。
“但这还不够,就如绣花针一样,也有可能让她侥幸保胎,还需另一个方法,双管齐下。”
……
冬日暖阳破云而出,金光洒落,雪地生辉。
宋佩英半靠在软枕上,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花香,那是几株墙角放落的红梅所散发出的芬芳。
自昨夜乘坐御赐步辇被抬回来,除了出恭,她便没有再下过床榻,只为好好养胎。
她红润的气色尚未完全恢复回来,眉眼里满是忧虑所带来的倦色。
忽然外间通报声起:“沈美人到!”
宋佩英睁开眼,眉心蹙起很是戒备,沈美人?沈念烟来做什么?
沈念烟着一袭淡紫藤纹云锦宫装,衣袂飘飘地踏入殿内,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恰在此时,陛下派来的宫人也抬着一箱箱赏赐而来,赏赐之丰厚令人目不暇接。
领头是一幅金线绣百子图屏风,屏风上嬉戏玩耍的孩童栩栩如生。
随后是一套精美的花鸟纹瓷器,瓷瓶上绘有色彩斑斓的图案,瓷碗薄如蝉翼。
更有一套丁香色披风,上绣华丽云纹,领口和袖口镶白狐毛。
此外还有珠宝首饰,珍贵香料……不胜枚举。
沈念烟瞧见那流水似的赏赐,心里不免酸了几分,嘴上说道:“恭喜宋才人,陛下如此厚赏,可见对你和腹中龙嗣极为重视呢。”
宋佩英不知沈念烟前来所为何事,她们虽在宫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并无私交。
沈家是世家大族,讲究繁文缛节,宋家乃将帅门第,两家的家主即宋佩英的父亲和沈念烟的父亲经常在朝堂上互呛。
她们二人因着家族关系,未入宫前便是井水不犯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