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我何尝不懂?高育良的汉大帮笑我“孤狼”,可狼若合群,京州的钢筋铁骨早被蛀成蜂窝!
当年林城塌陷区的光伏板下埋着三千亩复垦田,如今光明峰废墟上飘着大风厂的灰烬。
陈岩石举火把挡推土机的身影,与金山县跪在集资款旁的老支书重叠——历史总在轮回,但改革者的手术刀不能颤抖。
有人说我纵容腐败换gdp,可若连经济引擎都熄火,百姓的饭碗拿什么盛?孙连城懒政撤职那日,我盯着信访局矮窗外星空,忽然懂了:宇宙之浩渺,不如棚户区一盏迟亮的灯。
“秘书班”的标签是高育良泼的脏水,却也是我亲手戴上的枷锁。
赵立春提携我时说“改革要踩钢丝”,可如今钢丝成了赵家的绞索。
当年拒批赵瑞龙美食城,他冷笑:“李达康,你以为清高能换前程?”如今我却在月牙湖畔种下防风林——湖水浊浪翻涌时,死鱼肚白里映着权力的倒影。
四、最后的清醒与决绝
侯亮平拦我专车那天,我恨他的莽撞,却也佩服他的胆量。这官场如迷雾,陷阱总在不偏不倚处等着。可我不后悔——若连我都低头,那些寒门子弟的路只会更窄。
侯亮平拦车质问“gdp沾血吗”,我多想拽他看看林城开发区:十年前拾荒者蜷缩的窝棚,如今成了技工宿舍楼。
可这楼里也藏着丁义珍的暗账、陈清泉的嫖资。腐败与发展的共生,像癌细胞与健康细胞争夺养分,而我不得不用化疗般的狠劲剜腐肉——哪怕伤及无辜。
桌上的合影里,女儿笑得天真。
我摩挲着相框,终是锁进了抽屉。改革者的墓志铭上,注定写满孤独。但京州的gdp每涨一分,便多一户人家灯火可亲。这,就是我的答案。
……
李达康推开窗,晨光刺破云层,他抓起公文包走向会议室,背影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