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压低声音:\"他昨晚在留置室吐了个有趣的故事\"
闻言,赵立春猛地站起:\"这是诬陷!\"
裴一弘慢条斯理地说:\"九八年你把我推上救生艇时,裤兜里掉出个防水袋。\"
赵立春跌坐回藤椅:\"当时当时是为了应急采购\"
裴一弘有些好笑:\"应急?\"
抽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电流杂音中传来嘶吼:\"赵书记说工程款走防汛专项资金!\"
赵立春的冷汗已经滑进衣领了:\"合成录音!这是构陷!\"
“别紧张嘛,立春。”
裴一弘的声音自刻宛如魔音落在赵立春的耳中。
裴一弘的指尖在黄花梨桌面上轻轻叩了三下,紫砂壶嘴溢出的白雾突然打了个旋。
\"茶要凉了。\"他端起自己那杯抿了一口,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还记得九八年溃堤前夜,你在指挥部说的最后一句话吗?\"
赵立春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溃堤的洪水般涌来——暴雨如注的江堤上,二十岁的通讯员跪在泥水里给裴一弘系救生衣,自己对着卫星电话吼:\"先保裴指挥!少一根头发我撤你的职!\"
\"你说"防汛物资就是战士的子弹"。\"裴一弘从档案袋抽出一沓泛黄收据,纸页边缘卷着细小的毛边,\"九八年七月二十日,你批了三百吨麻绳的特急采购单。\"
窗外的香樟树在狂风里折腰,赵立春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裂成无数碎片。那个暴雨夜的情景突然清晰得可怕——浑身酒气的供应商拍着胸脯保证\"绝对达标\",而自己鬼使神差地在验收单上签了\"情况特殊,先投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