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的甬道突然陷入死寂。
张良的咳血声格外清晰,他倚着刻满非攻铭文的石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半卷浸透血渍的《墨子·备城门》。
当龙且的戟尖抵住他咽喉时,竹简缝隙突然射出七枚带倒钩的铜钉,将三名骑兵钉死在\"兼爱\"二字上。
\"子房!\"刘邦的赤霄剑第一次出现凝滞。
他看见张良后腰渗出的黑血在石板上蜿蜒成卦象,突然想起三日前这谋士在沂水边用蓍草占卜,六十四根草茎全部无火自燃。
当时张良望着灰烬说\"亢龙有悔\",眼角余光却瞥向吕雉发间的犀角梳。
老者突然往地面掷出龟甲,裂纹中涌出的水银竟勾勒出大泽乡星坠之夜的星图。
他布满尸斑的手指划过紫微垣:\"沛公可识得这贪狼吞煞的格局?\"水银星斗突然飞向天机门,在齿轮塔顶聚成血色北辰,\"当年陈胜王篝火狐鸣时\"
爆炸的青铜弩机打断了占星术。
龙且的蛊虫骑兵撞破了最后防线,断肢残骸堆成半人高的尸墙。
吕雉的玉珏突然发烫,将右侧门内的阿房宫幻象烧出个窟窿,露出后方沛县城楼上飘扬的\"刘\"字旌旗。
\"杀!\"龙且的吼声带着蛊虫振翅的嗡鸣。
当他的戟尖距离刘邦心口仅剩三寸时,张良染血的手指突然扯断指南车最后一道金线。
霎时间千百道机括声从地底传来,两扇拱门上的文字开始逆流重组,松香气里混进了沛县酒肆的浊酒香。
刘邦的剑锋在龙且咽喉处凝滞。
他看见张良用血在石板上写的\"人心即天机\",更看见吕雉鬓角不知何时出现的白发——就像那年她抱着盈儿躲避秦军追捕,在芦苇荡里藏了三天三夜后的模样。
指南车的光点在他瞳孔里碎成星河,每颗星辰都是芒砀山起义时的火把。
(正文续)
刘邦的剑锋悬在龙且咽喉处颤抖,青铜戟尖的寒气已刺破他胸前麻衣。
张良咳出的黑血在卦象末端凝成霜花,吕雉鬓角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耳后蔓延,像被看不见的火焰灼烧着岁月。
\"当年在芒砀山斩白蛇\"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