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缩小。
这种本该埋在骊山地宫的机关兽,此刻齿痕间还卡着半片楚军铠甲的残片。
他迅速摸出三枚五铢钱压在兽首纹饰上,钱币立刻熔化成金汁封住机关枢纽。
“沛公忍忍。”萧何突然割开自己的衣袖,露出小臂上墨家医者的刺青。
银针沾着金汁刺入伤口,刘邦额角青筋暴起,却死死咬住吕雉递来的玉簪没出声。
众人搀扶着刘邦蹒跚前行时,张耳突然指着岩壁惊叫起来。
那些看似天然的钟乳石群,在火把的映照下竟显现出人形轮廓——每个“石人”的咽喉处都钉着刻有星象图的青铜钉。
最骇人的是石人手指的方向,正指着他们来时路上没个歇脚的地方。
“我们在重复走死人走过的路。”吕雉的声音第一次颤抖起来。
她发簪上的玄鸟忽然振翅欲飞,鸟喙指向头顶某处。
张良顺势抛出龟甲,甲片嵌入岩缝的瞬间,整条暗道突然倒转九十度。
众人滚落在冰冷刺骨的地下河中,火把尽数熄灭。
黑暗中响起细密的机括声,张良摸到水中漂浮的青铜令牌。
陨铁材质的令牌在暗河中发出微光,照见水下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一具身披星象图的骷髅。
骷髅们突然齐齐转头,空洞的眼眶对准萧何腰间晃动的算筹。
“别动算筹!”张良的警告迟了半拍。
萧何用来计数的五十根竹筹自动浮空排列成河图洛书,整个地下河霎时沸腾起来。
骷髅们的指骨疯狂敲击胸腔,奏出比编钟更恢弘的《无衣》乐章。
吕雉的玄鸟簪应声裂成两半,簪芯里掉出的玉蝉却突然振翅高飞,在众人头顶划出一道莹绿的轨迹。
“跟着鸣蝉!”楚大侠的魂戒红光暴涨,剑气劈开水幕。
众人踉跄着追着绿光奔逃时,张良瞥见水底骷髅的肋骨内侧,全刻着同样的生辰八字——那分明是十年前巨鹿之战阵亡将士的忌日。
当最后一人爬出暗河,玉蝉坠地碎成齑粉。
刘邦倚着岩壁喘粗气,撕开衣襟包扎伤口的手突然停住——他胸膛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与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