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跟我下山时,屯子里已经死了六只羊——肠子全被扯出来晾在房梁上。&34;
油灯&34;啪&34;地爆出火星,吴老蔫从褡裢里摸出半截焦黑的桃木楔。木楔表面布满齿痕,尖端还黏着几缕灰白毛发。
&34;我们在祠堂布下八门金锁阵,九叔的七星灯却怎么也点不燃。&34;他枯枝般的手指突然痉挛,&34;那畜生顶着鸡血画的符咒往里冲,供桌上的糯米全变成了蛆虫!&34;
茶汤在裂开的瓷碗里凝成血痂般的薄膜。李老六发现自己的棉鞋不知何时结满白霜,寒气正顺着脚踝往上爬。
&34;九叔咬破舌尖喷在铜钱剑上,剑身烫得通红。&34;吴老蔫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34;王老爷子胸口被捅穿时,喷出来的不是血是冻成冰碴的尸油。&34;
扎纸匠从怀里掏出个褪色的黄符包,抖出几粒青灰色的骨渣:&34;最后是王家三兄妹跪着烧了各自头发,九叔用五雷诀引天火才镇住。可道长的左手永远留在了那口槐木棺材里。&34;
茶馆外的风声突然停了。吴老蔫将骨渣撒进炭盆,幽蓝火苗中传出细碎的呜咽。李老六这才发现,扎纸匠靛蓝布衫下的红绳,分明系着枚刻满咒文的青铜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