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夜跑回村里,敲开李麻子家的门。他正躺在炕上,脸色蜡黄,见我闯进来,吓得一哆嗦:“铃铛,大半夜的干啥?”
我喘着气说:“村长,我刚跟阴兵打过交道。它们说,咱们村的祸根,是百年前你祖上私吞赈灾粮。现在阴司来讨债,要是不认罪,全村人都得完蛋!”
李麻子瞪大眼,半信半疑:“你胡扯啥?我祖上咋可能干那事?”
我冷笑一声:“井底的白骨,手里攥着前朝赈灾使的官印。你敢说跟你没关系?”
他脸色刷白,哆嗦着说:“铃铛,这……这要是真的,我咋办?”
我盯着他:“阴兵说了,只要你认罪伏法,求它们宽恕,村民还有救。”
李麻子沉默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行!我认!我祖上造的孽,我来扛!”
第二天,我召集了村里的老人,把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大家伙儿一听,都慌了,可也都知道,除了听我的,没别的路。李麻子和几个可能是后裔的村民,跟着我筹备了一场仪式。
又到月晦之夜,晒谷场上,黄铜马铃声再次响起。无头阴骑如约而至,粮车吱吱碾过地面。我带着李麻子他们走上前,跪在地上。
我高声喊:“各位阴差,我是马铃铛。今儿带来了当年私吞粮食之人的后裔,他们愿意认罪伏法,求你们开恩,放过靠山屯的村民!”
李麻子带头磕头,哭着说:“阴差大人,我祖上贪心,害了村里人。我李麻子认罪,愿替祖先受罚,只求你们饶了大家!”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磕头,哭声一片。阴骑们站着不动,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突然,井底传来一声长叹,像解脱,又像叹息。
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响起来:“罪孽已认,债可抵消。村民食阴粮之苦,可免。但需将当年私吞之粮,尽数归还。”
我忙问:“咋归还?”
阴骑说:“将祠堂之黍米,尽数投入枯井。”
当夜,村里人齐心协力,把祠堂里剩下的黍米全搬到枯井边。一袋袋扔下去,每扔一袋,井底就传来一声叹息,像是有啥东西被放下了。天快亮时,黍米扔完了,井底安静了,晒谷场上的阴气也散了。
第二天,村民们发现,吐黑穗的毛